“這麼晚了,蕭總也不會出來啊。”小李揉了揉眼睛。
安佳琪轉過身去,撥打了蕭宸毅的電話,竟然電話被接通了。
那邊聲音低沉:“什麼事?”
“開門!”她幾乎是怒氣十足,也不知道是那兒來的勇氣。
“什麼?你這是在和我說話?”蕭宸毅質疑。
“我就在你家門口,有事找你。”她簡短答。
而此時,蕭宸毅正披著外套在牆角邊抽煙,遠遠地就看見昏黃燈光下麵那個瘦小的身影,他將煙頭掐滅,緩緩站起身來。
“這麼晚了,你不是應該在陪那個叫顧什麼離的人睡覺……怎麼還有空來找我了。”
安佳琪讀出了她字裏行間的挖苦。
“我爸自殺了……”她冷然,說完咽了咽喉嚨。
那邊身子也是下意識一頓,接著道:“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惡人自有天收,沒想到這麼快……”
“你還是不是人!我都答應離婚了也簽字了!你是非要弄死我們安家你才安心嗎?”她吼道,“你故意撤資讓安家虧損無法盈利也就算了,你還特意把我爸安上偷稅漏稅的名頭,現在他出來了,你還折騰!。”
“撤資不是我想撤就撤,隻能怪你們企業太弱,依傍著蕭氏的力量,現在你知道了,沒有我,安家就是一盤散沙!”他靠在冰冷的牆邊淡淡道。
“你這麼做就是為了證明這個?我承認這些年你幫了安家不少忙,但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不要讓我的感激毀於這一刻好嗎。”安佳琪懇求著。
“誰稀罕你的感激,你不是有那個男人嗎?你不是說這三年來從未從我這裏得到過什麼嗎?你不是說你和別人睡一覺就能得到一個投資嗎?現在過來求我了?”蕭宸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陣冷風吹過,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
那些話她的確說過。
“我找你,不是求你,而是告訴你,你不該這麼做!”她話語之中是寒冷和絕望。
誰都可以害安家,可是好像她偏偏接受不了那個人是他。
“我們要離婚了,我倆之間也沒了捆綁關係,撤資是理所當然,你還希望我大發慈悲繼續接濟你們?你爸要是安分守己不走旁門左道會被帶進去?!”他聲音越來越沉。
接著電話被掛斷。
安佳琪頹然跪倒在地。是啊,以前他的幫助都是大發慈悲。
她有些失魂落魄,也不知道怎麼回到得醫院。她守在安父床前,假寐了過去。
第二天,安父醒了。
他雖然虛弱,罵她的陣勢絲毫不弱。
安佳琪站在病床邊緣,定定地看著他。
“公司已經這幅樣子了,我叫你去求他你不聽……現在是想要怎麼樣,我再死一次給你看嗎?”他唇色慘白。
安佳琪手背在身後,盯著同樣慘白的被子看。
“爸,公司的事情我會解決,你好好養病。”她募地道。
“什麼?你解決,你怎麼解決?你從來沒有管理過公司,我怎麼信任你!”他坐起身,一陣咳嗽。
“你去給我求蕭宸毅,跪在地上,求到他同意為止!現在隻有錢能夠救公司,蕭宸毅就是救命稻草!你懂不懂!”他不停地咳嗽,就快要把肺給咳出來。
陡然間被子上多了一灘血跡,正是從安父的喉嚨裏麵噴出來的。
安佳琪手指緊扣著盯著那癱快要凝固的血,愣愣地出神。
再去求他,顯然是沒有用,他討厭透了自己。
安佳琪轉身便要離開。
“你去哪裏!我還沒有說完!你給我站住!”
她不管不顧身後的叫喚聲,一個勁兒地朝外衝去,過路的醫生護士都盯著自己,一直到樓下,她忍不住蹲在草叢邊上放聲大哭,很久沒有哭得這麼用力了。
好像所有的壓力猛然地朝自己壓過來,她喘不過氣,隻能夠用這種方式釋放。
而不遠處一輛黑色的汽車內,顧長璃側臉看過來,她捂臉大哭的樣子被自己看在眼裏。
打開車門緩緩地走過去,拉起她的手。
安佳琪紅著眼睛,臉上掛滿了淚。
她抽泣道:“你怎麼來了?”
她著急忙慌地就要擦幹臉上的淚,可是怎麼擦都擦不幹淨,還是不斷地朝臉上湧過來。
“起來。”他拉她手腕。
安佳琪蹲在地上,不想起身。
“起來,蹲這裏做什麼?”顧長璃兩隻手都用上了。
安佳琪隻覺得丟人,門外有人不斷地投入視線。
她低頭,理了理劉海,顧長璃將一張紙巾塞進她手心之後便拉著她往自己的車子走。
一直到了車內,她抽泣聲才稍微小了些,因為車內太安靜,她跟本就不好意思哭太大聲。
“沒事,哭吧,哭出來能好受一些。”顧長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