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客廳沙發,小書房,廚房,洗手間,都沒發現那抹小身影。他的眉目沉了沉,便看見冰箱上麵留著的便利貼了。上麵的筆跡很清秀,一看就出自她的手筆。
隻是,上麵的內容,讓他眉頭蹙了蹙。
陶笛是這樣留言的————
季堯,你變壞了。你晚上都不願意抱著我睡覺了,你太過分了。別以為我好欺負,從今以後我都不會等門,不會給你留飯,也不會給你準備早餐了。今天周末我出去了,至於去哪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她的筆跡雖然清秀,可是下筆卻很用力。有幾處勾角的時候,甚至都快把便利貼戳穿了。
他掃了一眼便利貼後,下意識的去陽台尋找樓下的身影。
恰好,她並沒有走遠。她也是剛下樓,看樣子是往小區門口的公交車站台走去的。
他的視力很好,所以即使站在20層樓上,他還是一眼就確定了那抹明媚清新的小身影。果綠色的薄款毛衣,淺藍色牛仔褲,將她嬌小的身形勾勒的靈動而迷人。他是第一次看見她穿這套衣服,挺……清純漂亮的。
今天是周末?她去哪?
這樣想著的時候,他用最快的時間將自己收拾利落,然後情不自禁的拿起車鑰匙追上她。
追到小區門口公交車站台邊上的時候,陶笛已經打到了一輛出租車。
季堯就這樣臉色複雜的跟在她的出租車後麵……
這個女人去看前男友,還跟他撒謊,回家還敢給他擺臉色看,他心裏真是超級不爽。可又做不到真的無視她。
這種感覺很複雜,很莫名其妙。
倏然,季堯那複雜的眸光突然就冷沉了幾分。
因為他看見出租車在仁愛醫院門口停下,而紀紹庭等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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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笛看見紀紹庭的時候,火大的很,懶得跟他說一句話。
紀紹庭愧疚的看著她,“小笛,你先別激動。這件事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是慧姨自己不讓我們告訴你。”
陶笛隻冷冷一句,“哪個病房?”
紀紹庭連忙帶路,“在這邊。”
陶笛原本是打算去逛逛街,然後再約父親吃個午餐的,哪知道半路接到紀紹庭用護士手機打來的電話。說是她的爸媽在醫院裏麵吵架,他的父親很生氣。
她一問才知道,母親居然瞞著父親和所有人在醫院做了捐肝手術。她一聽,心裏也是一驚。
張玲慧的病房裏。
陶德寬臉色僵硬,雙手叉腰站在窗口。
張玲慧臉色微微蒼白的躺在床上,沒錯她昨天剛做完了捐肝手術,所以此刻人很虛弱。
病房裏的空氣有些僵硬,僵硬的一觸即發。
陶笛推開病房的門,看見爸爸的背影,還有媽媽蒼白的臉色,心裏一疼,輕聲叫道,“爸,媽……”
陶德寬聽見她的聲音轉身看著她,臉色有些疲憊。
紀紹庭上前一步,誠懇的道歉,“陶叔叔,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您別責怪慧姨,慧姨也是看不得我媽媽受病痛折磨。慧姨真的很善良,她得知了我媽媽的病後,主動去做了配型,很巧的是她配型成功了。她怕您擔心她的身體,所以才會讓我們大家瞞著您的……”
陶笛心頭煩躁的很,真的搞不懂了,怎麼跟紀家總有扯不清的事情?她推了紀紹庭一把,“行了,你別說,我現在最不想聽見你說話。你走吧,我陪陪我爸媽。”
紀紹庭眸底閃過一抹受傷,最終還是沉默的離開了。
病房的門關上後,陶笛歎了一口氣上前,心疼的看著母親的臉色,“媽,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能瞞著我們呢?捐肝可不是鬧著玩的。”
張玲慧眉頭蹙了蹙,壓低聲音,很是委屈的回道,“小笛,你也來責怪我?俗話說的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麼做有什麼錯?袁珍珍是紹庭的母親,以前我們兩家關係也挺好的,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陶笛歎息,“媽,不是讓你見死不救。隻是,你總得跟我和爸爸商量一下吧。我們是你最親的親人,總該有知情權吧。”
張玲慧有些不耐煩,“行了,你就別在這挑撥離間了。我跟你爸爸的關係已經夠糟糕的了,他也長本事了,居然敢對我大吼大叫了。你們父女兩一個樣,都不能理解我。”
陶笛也有些委屈,“我不是不能夠理解你,我隻是……”
“夠了!”張玲慧別過臉去,“我不想聽你說話了,你在這吵的我腦袋疼,你先回去吧。”
陶笛尷尬,她這是關心她啊?緊張她啊?雖然她們母女的關係,最近越來越糟糕。可是她心裏明白血濃於水,不管怎麼樣她都是自己的母親。生她養她,很偉大的母親。
張玲慧的話,再一次激怒了陶德寬的怒氣,指著她怒道,“張玲慧,你現在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你不要把我們的女兒當成出氣筒,這件事你做的太不合適了。你說說看我們兩是什麼關係?我們是夫妻啊,我們是這世界上最親密的兩個人。可是你呢?你捐肝,你做這麼大的手術,你居然都不通知我?萬一你在手術中出現個什麼意外,我要怎麼辦?你想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