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幫記者顯然是在電影院門口等了很久,見到季堯跟陶笛兩個人出來後像是潮水一樣湧過來,將兩人包圍住。
陶笛下意識的就往男人身邊躲,抓住他的手臂,驚恐的依賴著他。
季堯見此情景,也是下意識的將她往身側拉了拉,一隻手摟在她的肩上,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著她。
陶笛經過上次在施心雨婚禮上被記者圍堵的事件後,對這麼一大幫記者其實是有些心有餘悸的。小臉都緊張的有些泛白,隻能緊緊的貼在男人懷中,清澈如水的眸子裏一片茫然,“老公,他們怎麼回事……”
她的話還沒有問完,圍堵的那些記者們就拋出了各種犀利的話題————
“季太太,請問你對被偷拍到的那些親吻畫麵有什麼想解釋的?”
“季太太,你跟照片上的顧律師認識多久了?你們在機艙公然親吻,是忘乎所以還是一時疏忽?”
“季太太,你已經是全東城女人們羨慕嫉妒恨的對象了,為何你還要做出這種事?你的節操呢?三觀呢?”
陶笛被這一係列的問題問的緊蹙眉頭,他們這是在胡說什麼呢?不過她不傻,很快就在他們的問題中捕捉了一些重要信息。
親吻畫麵?
顧律師?
節操?
三觀?
她仔細的回想,她所認識的人中隻有顧楷澤是律師,親吻畫麵?
她腦海中靈光一閃,立刻回想起在飛機上顧楷澤差點吻到她的事情?
她澄澈的眸底一抹慌亂閃過,難道那個瞬間被人偷拍了?
記者不但是這麼逼問她,還把話題逼向她身邊的季堯————
“季先生,你看過今晚的頭條了嗎?”
“季先生,請問你是不是一直被蒙在鼓裏?”
“季先生,請問你覺得你們這段婚姻還有繼續的必要嗎?”
“季先生……”
當然,記者們麵對著季堯那肅殺冷冽的眼神,問出的問題都有些許的收斂,有一名膽小的記者甚至被嚇的差點咬斷自己舌頭,原本想問的問題被他一記飛刀眼神嚇忘記了。
陶笛聽不下去了,她著急的辯解道,“你們胡說,我跟顧律師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
“你們讓開!!!”
有記者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東城的論壇,把上麵最熱門的帖子給陶笛看,“季太太……這裏有證據證明你跟顧律師關係不一般。請問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你是對你身邊的男人不滿足嗎?”
陶笛一把搶過記者的手機,看了一眼,最上麵那一張是顧楷澤俯身想要親吻她的那個瞬間,雖然她當時有確定顧楷澤沒有親到她的臉頰,隻是照片錯位的角度讓他們看上去就像是正在享受那個吻一樣的親密纏綿……
然後下麵還有幾張,她跟顧楷澤一起並肩走出機場的照片,還有顧楷澤紳士的接過她行李的照片。這些照片下麵配上一段挑唆性很高的文字,然後帖子下麵一堆炮轟她的評論。熱門回帖上麵罵的很犀利,把她比作馬蓉接班人……
她拿著這個手機手指都在顫抖,心裏更加恐慌。不是心虛,隻是恐慌。她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身邊男人的氣場變得更加冷冽了,她害怕身邊的男人誤會。
好不容易她說服自己不介意他的隱瞞,試著去接受他新的身份。這會弄整出這樣的誤會,真的讓她煩躁。她不想跟他吵架,不想跟他冷戰……
季堯那陰森森的眸光也移到記者的手機上,他看見最上麵的那一張“親吻”的照片後,渾身緊繃起來。周遭的寒氣仿佛能結冰,有冰渣掉落。
陶笛深呼吸,逼著自己冷靜淡定,千萬不要被他們這幫記者拍到心虛的畫麵,免得他們又捕風捉影。她當下能想到的能證明自己清白的最好方式,就是冷靜的把手機還給記者,並且坦然的說道,“這隻是個誤會,照片是角度問題。你們當記者的,應該最了解這種角度錯位的!!”
這幫記者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哪裏是她簡單一句話就震住的。
底下又是一片質疑聲,“季太太,解釋就等於掩飾,你這是在掩飾嗎?”
“季太太,這一刻你是不是應該有些內疚?怎麼反而你還理直氣壯?”
陶笛必須得承認自己在麵對這幫記者的時候,根本就無法施展自己曾經的毒舌功力。她簡直是百口難辯,她隻能說,“對不起,請讓一讓!!”
後麵不知道誰用力的推了一把,前麵的記者就這樣直直的撞了上來。
陶笛驚恐的扯緊男人的風衣,無辜的揚起小臉看著他求救,“老公……”
季堯雖然整個人都散發出那種殺無赦的氣息,可是在關鍵時候還是將讓抱進懷中,護著她。
陶笛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溫暖。她張開雙臂,緊緊的環抱著男人,尋求安全感。
在這種混亂的時候,季堯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是左輪打來的。
接聽————
左輪早在兩個小時之前就看到了東城爆出的這則勁爆新聞,當然他是根本不相信的。他看了那些照片後,分析出兩種結果。
第一種,是小嫂子在熟睡的情況下被顧楷澤偷親了。畢竟,顧楷澤對小嫂子有些不一樣的情愫……
第二種,就是小嫂子根本沒被親到,現在看見的親密瞬間,隻是照片的角度錯位。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小嫂子根本就是無辜的。他相信小嫂子的為人,所以為了防止他那個沒情商的大哥再次鑽牛角尖,他在調查了兩個小時後,第一時間打來寬慰電話。
向來,他對小嫂子跟大哥的事情就格外的上心。經過上次的徹夜未眠後,他更加上心了。
因為,大哥過不好,就會來折磨他……
“大哥,你在哪呢?”左輪想先試探一下季堯此刻的心情。
哪知道大哥的那邊通話背景那麼吵,他立刻意識到不妙,連忙蹙眉問,“怎麼了?大哥?在哪?被記者堵住了?要不要我救駕?”
季堯蹙眉掛斷了電話,然後一隻手摟著陶笛,一邊冷眸掃向擋在他們麵前的記者。
女記者被他的眼神嚇的連連後退,其他兩名記者同樣也被嚇蒙了。
季堯的聲線就像是從雪山中穿越來的,“讓開!!!”
圍堵在最前麵的女記者就那麼下意識的後退,有一位踉蹌著差點摔倒,她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眼神這麼可怕的男人。那幽深的眼譚裏麵,很明顯的在噴射冰淩,嚇的她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雖然前麵的記者讓開了,可後麵有些膽大的男記者還不怕死的堵著。
季堯在眾多記者中,一眼就找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然後一個眼神掃過去。
那名他熟悉的記者立刻心領神會,那名記者狠狠的推了圍堵的在一起的記者一把,然後那些記者就摔成了一團,有女記者的痛呼聲傳來,記者圈已經狼狽不堪……
季堯就趁機帶著陶笛,大步離去。
到了停車場,季堯鬆開陶笛。
陶笛自動緊跟在他身後,他上車之後,她也跟著上車。
車廂內的溫度零下了好幾度,凍得人瑟瑟發抖。
原本已經深秋的天氣早晚溫差大,她穿的又不多,真的好冷。
季堯麵無表情的開車,她在一旁調整呼吸,甚至凍的搓手。
車速很快,他一路沉默。
不知道開了多久,也不知道開出去多遠後,他突然急刹車,車就這樣停在路邊。
停車後,季堯蹙眉,刀削般的深刻麵容此刻剛毅的緊繃著,唇角也緊緊的抿出一個犀利的弧度。根本看都不看陶笛一眼,就下車倚在車頭。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香煙,掌心立起擋住風,點燃了一根。
他默默的抽煙,背對著她。唯一的光線來自路邊的兩排路燈,不算太明亮的青白色光芒。
他今天穿的是一款黑色的風衣,單手插在褲袋中,青白色的燈光折射在他身上。越發的彰顯出幾分倨傲和淡漠,還有幾分犀利的殺氣。
陶笛坐在副駕駛坐上,看著眼前的男人,水眸中是一片赤裸裸的心疼。她真的很心疼他這模樣,雖然她真的沒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可他這樣不好受,她心疼。
吸了吸鼻子,小臉上揚起一絲純淨的笑容,推開車門下車。
下車後,她猛的拉開他的風衣,一頭紮進他的懷裏。
季堯蹙眉,想推開她。
陶笛卻抱的更緊了,鑽的也更緊密了,她軟軟的撒嬌,“老公,你先別推開我,也別說話。我冷,我小鼻子都要凍塌了。我小眼睛凍的快睜不開了,你抱抱我,暖暖我。”
季堯風衣下麵也隻是穿了一件忖衫,她的臉蛋冰冰涼涼的,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他下意識的繃緊身體。
她的整張小臉都埋在他的胸口,加上她本身說話聲音就軟軟的,甜甜的,夾著她特有的嬌柔,讓他不忍心推開她。索性就這麼任由她抱著,他的一隻手裏麵還夾著香煙。
終於,陶笛溫暖夠了,情緒也醞釀的足夠好了。這才抬起臉蛋,讓自己的小臉上綻放出甜美的笑容。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直直的盯著他看。就好像黑幕上漫天星辰中,最明亮的那一顆,撲閃撲閃的。
此刻,這顆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突然羞澀的說了一句,“老公,你硬了……”
季堯再次蹙眉,眼神掃了她一眼。
陶笛明白他是覺得她莫名其妙呢,嘿嘿,沒錯她就是故意這麼莫名其妙的。她小臉騰起一片酡紅,然後輕輕的揪著了一把他的腰肢,他的腰肢很健碩,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她伸出有些冰冰涼涼的小手掌心放在他小腹外麵的忖衫上麵,貪婪的吸取著他的熱量,“老公,是這裏。這裏腹肌硬邦邦的,你不會是想多了吧?”
季堯,“……”
“老公,你吃醋了?”陶笛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眸,故意放出亮晶晶的光芒,小手還調皮的在他腹部蹭來蹭去的。
季堯劍眉擰緊了幾分,還是不理她,脊背繃直。衝動的想要推她遠點,可衝動又衝動的不徹底,總是有些不忍心在體內與衝動背道而馳。
陶笛又淺淺的笑,青白色燈光下她的笑容純淨的如同荷花,甜美舒心,“老公,我知道你生氣了。我家的醋壇子又打翻了,等會我撒點白糖。中和一下,明天再去買兩斤肋排,回頭給你做一道糖醋排骨。保證美味佳肴,你別誇我,為你做飯是我應該做的。此處應該有掌聲,老公你說對嗎?”
季堯吸了一口氣,“…………”
“老公,你是不是不承認你吃醋?好吧,你不承認我也就裝傻一次。老公,你不承認你吃醋,你總該承認你生氣了吧?你不能生氣的,不然等會回來你還要哄我。然後哄不了我,還得抱著毯子去沙發上麵睡覺,很冷,很尷尬的。真的,我不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