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隔著兩米之外,但是左輪已經聞到了散發到空氣中的那股不正常的氣息。
車門是開著的,所以他一眼就能看見裏麵的小嫂子。
小嫂子衣不遮體,她身邊的紀紹庭直接赤裸著身體。
隻一眼,他便不敢看了。
第一次他覺得他不想麵對這些,真的不想麵對。
躺在裏麵的女人是他的小嫂子,大哥在乎的女人。她怎麼就發生了這種不可挽回的事?
她脖子上的吻痕那麼明顯,明顯的讓他有一種上前幫她洗去的衝動……
他就那麼捂著半邊臉,呆在原地。
直到,身邊有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虛弱而又焦急的懇求道,“救他……求求你救他……”
左輪還愣著,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小嫂子身上。他這才發現現場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而且這個人很特別。
這個人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見他還沒有反應便滾動著雙腿斷肢下麵的滾輪滾到他身邊。那雙滿是鮮血的雙手抓住他的西裝下擺,費力的道,“先生……幫幫我……救救車內的男人……我用刀捅了他,他流了好多血,再不救他……他會死的。我不想殺人……我不想成為殺人犯……”
他手上的鮮血染上他的西裝下擺,左輪低頭看見的便是一個沒有雙腿隻盤坐在滾輪上的乞丐。這個乞丐緊緊的拉著他,髒兮兮的臉上那一雙眸子裏滿是恐慌和懇求。
乞丐盤坐在低低的滾輪上,身高隻到他的大腿處。
他腦海中那根繃緊的神經再次被拉直了幾分,垂下手掌,一瞬間被擊退的理智也回來了。他上前兩步,這才分辨出空氣中的不正常氣息裏是滿滿的血腥味。
這是一輛SUV,車內的後座已經被平放下了,所以空間還算開闊。陶笛側身躺在紀紹庭身邊,像是在昏睡著。她的衣服已經被褪的鬆鬆垮垮的半掛在身上,淺紫色的大衣被仍在前座上,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也沾染著猩紅的血液,脖子上的吻痕很是明顯。濃密的睫毛無力的垂著,小身子以一種沒有安全感的姿勢蜷縮著。
她身邊的紀紹庭身上也有大片的鮮血,他裸露的胸膛上也有,大腿,小腿,腳上的白色襪子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他似乎也陷入了昏迷,呼吸壓抑而急促,長長的睫毛不斷的顫抖著,那一張俊臉上滿是痛楚……
他不幹想象如果大哥看見這一幕會會不會瘋?他的第一反應是要破壞這種畫麵,立刻分開他們。
隨後,他要救小嫂子,他把陶笛抱出來一點,脫下自己的西裝蓋在她身上,剛準備抱她去急診。
地上那個乞丐再一次拉住他,指著紀紹庭,“救他……先救他……他被我捅了好幾刀,他流了那麼多血。他會死的……”
左輪看著懷中的陶笛,再看向紀紹庭,地上的乞丐又著急的解釋,“她沒受傷,一點都沒受傷。她身上的鮮血是這個男人的……這個男人像是瘋了一樣的想要非禮她……我才用刀紮了他的腿……這個姑娘沒事……她是清白的……”
一句話,讓左輪堵在胸口那些無法驅散的東西全部都消散了。他的眸光亮了一下,嫌惡的看了紀紹庭一眼,“別緊張,他不會死!他隻是傷了腿,失血過多,他不會死!我先把小嫂子送進去,再找人來救他!”
乞丐聽了他的話,眼底的慌亂情緒減少了一點,點頭,“好……好。”
病房。
醫生為陶笛做了詳細的身體檢查,陶笛身上除了脖子上那幾個吻痕之外,的確是沒有受到其他的傷害。她身上的血跡也的確是紀紹庭的,她之所以會昏迷不醒,是被電流擊中暈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