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慕容綾遇難的消息之後,整個大燕皇宮都震驚了!
尤其是蔣馨凝,她知道,昨天去見慕容綾的最後一個人是她。
發生了這樣嚴重的事情,隻怕不僅僅是關乎個人情感,整個大燕和金國剛剛簽訂下來的友好盟約,藉此也搖搖欲墜了。
慕容綾的遺體還放在驛站,暫時沒有處理,但是大燕的朝廷,已經議論紛紛了。
金國的公主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大燕的國境之內,隻怕很快金國就會派人來了!
莊榮晨知道昨天蔣馨凝去見過慕容綾,在蔣馨凝表示自己必須去驛站一探究竟的時候,莊榮晨也答應了陪同她一起去。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莊榮晨攥緊了蔣馨凝的手,堅定的說道。
一路心事重重的來到驛站之後,還未進去,就感受到了裏麵愁雲慘霧的氣氛。
蔣馨凝一襲白衣,神色疏離,隻抿著唇等著侍衛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那侍衛便出來,告知蔣馨凝可以進去了。
莊榮晨陪著蔣馨凝走了進去,才剛剛進驛站,就看到一塊白布蓋著慕容綾的屍體,她就這麼停在驛站的一樓。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屍體,但是看到昨日還活生生和自己說過話的人如今就變成了一具死屍,蔣馨凝的心情,還是莫名的悸動了一下。
慕容暄背對著她,站在堂屋的筆畫之前,即使蔣馨凝走了進來,他也不曾看她一眼。
蔣馨凝抿了一下唇,正要上前掀開白布,就聽得慕容暄冷冷的說道:“你要做什麼?害死了人還不夠,現在還要來打擾她的清寧?何必如此假惺惺?”
聽得這句話,蔣馨凝的手指僵了一下,見得慕容暄轉過身來,他的臉色一晚過去便憔悴了許多,甚至連下巴都冒出了胡茬來,雙眼隱隱布著血絲,整個人隻是看著,就覺得十分心疼。
莊榮晨神色一怒,隻說道:“我們一片好心,九皇子便是這麼說話的麼?”
蔣馨凝伸手攔住了他,隻靜靜的看著慕容暄,事實上,她現在也明白慕容暄的心情。
而事實上,昨天去見慕容綾的最後一個人,的確是她。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很沉痛,但是九殿下,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蔣馨凝沉聲說道,神色一片平靜。
“誤會?發生在蔣二小姐身上最多的事情,不就是誤會麼?但是一句誤會就能夠填一條人命嗎?”
慕容暄冷笑著說道,他的瞳仁此刻是一片刺骨的漆黑,再也看不到半分情誼,雖然這是蔣馨凝想要看到的,但是此時此刻,她莫名的覺得心中一痛,有些無法呼吸。
蔣馨凝正要開口,就聽得慕容暄繼續說道:“即使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綾兒也是一時莽撞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你若是要責罰她,我不會阻攔,但是她的錯,不至於用一條命來填!”
說著慕容暄愈發的激動,伸手就緊緊的捏住了蔣馨凝的肩膀,大聲的吼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
莊榮晨當下就著急了,正要上前來攔住,蔣馨凝就製住了他,隻看著慕容暄說道:“你就那麼肯定是我嗎?”
她的眼神沒有一絲波動,依然如同以前那般澄澈,仿佛要看透人的內心。
但是這一次,慕容暄沒有躲避了,隻冷笑著從懷中掏出了那塊玉佩,在蔣馨凝的麵前晃了晃,冷笑著說道:“這東西的來曆,你想必很清楚,這是我從綾兒身上找到的,你還敢說,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我的確是見過十公主,但我不過是讓她把這塊玉佩還給你,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如果我這麼說,你會信嗎?”蔣馨凝依舊一動不動,即使慕容暄的手指就要嵌入她的肩膀,她也不曾皺一下眉頭。
慕容暄也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半晌之後,他才說道:“我,不信。你本就是有仇必報的人,從來不會心軟半分,可惜我從前以為你總歸是有心之人,終究是會被感動的,可是現在看來,倒是我一廂情願了,你永遠都是如此,任何人都感動不了你,你就是個冷血動物!一直以來,愚蠢可笑的人,是我!”
他的話音剛落,蔣馨凝就笑了起來。
她的笑容清麗明亮,從前不曾見過,但是真正見到,才會發覺她笑起來,竟然是這麼的美麗。
隻是這樣的笑容,縱然美麗,也不過是煙花一瞬,她的眼睛裏沒有絲毫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