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件事方家翊放在心裏沒說,明年如果爹爹過了鄉試,那麼學堂肯定是要停辦了的,到時候可能一家人都要搬遷,隻怕兩人就要分離了,而對於自己的爹爹,方家翊還是很有信心的。
看著薑雨楠離開的背影,方家翊突然的不舍了,在村子裏雖然跟其他孩子都能夠合得來,但是真正談得來的卻沒有誰。
中秋夜,原本在陸子越屋子裏的木雕被擺放了出來,跟真人一般大小,雙眼帶著笑,仿佛一切都如雲淡風輕一般,薑雨楠或多或少的已經知道了這雕像是誰,隻是卻一直沒敢問。
兩人坐在院子裏默默的等著月亮升起,十五的月亮爬得特別的慢,院子裏時不時的發出蟲鳴聲,薑雨楠最後還是先開了口,這氣氛怎麼都感覺不像祭月。
“那個,大叔,你的老師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聲音不敢太大,卻也能清晰的傳到陸子越的耳中。
端起茶碗,陸子越停了一下,送到嘴邊,許久,久到薑雨楠以為陸子越不會說的時候,陸子越才慢慢的開了口。
“他是個對什麼都一副不太在乎,卻又非常認真對待每一件事的人,”
“為什麼這麼說?”薑雨楠好奇,一個人如果對什麼都不太在乎又怎麼可能認真的對待每一件事,不過,或許是自己沒有碰到過吧,突然升起了濃烈的好奇心。
“我第一次見到老師的時候,老師正在院子裏揉麵做饅頭,什麼都親事親為,但是對於我的教學卻從來不太追究,布置下來,讓我自己去摸索,但是對於基礎卻從來都不會放任,每一步都要踏踏實實的,隻有一隻手,但是卻比擁有健全雙手的人做事要利落。”陸子越說著,雙眼朝堂屋裏的雕像看去,話語漸漸消失,腦海裏卻浮現著兩師徒相處的點點滴滴,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薑雨楠不敢出聲,突然的有些傷感,想到了現代的一切,突然的也沉靜了起來,比陸子越陷得更深,直到陸子越突然出聲。
“月亮升起來了,開始祭月吧。”
這時薑雨楠才感覺到自己眼角已經濕潤,抬起袖子擦了擦,不知為什麼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嗯嗯,月亮好漂亮。”或許住的位置比較高吧,月亮帶著如玉般瑩潤的光一下將院子照的透亮,卻又帶著朦朧。
點香上貢品,陸子越嘴裏說著供詞,薑雨楠一句句的跟上,直到月亮高掛於天際,三叩首完成了祭禮。
坐下賞月喝茶,桌上的貢品也都可以撤下來吃了,這裏的月餅更像現代的蘇式月餅,不過分為甜餡跟鹹餡,薑雨楠愛吃甜,陸子越則都無所謂,壺子裏裝的月桂茶,帶著淡淡的桂花香。
吃飽喝足,兩人各自回房,而明天十六去看花燈會的事情陸子越同意了,不過卻沒打算一起去,薑雨楠有些失落,不過想了一下,自己一群孩子還帶著個訂婚了的姑娘,大叔跟著去確實不好,於是也沒強求。
第二天一早起來,薑雨楠跟平日裏一樣的做好早飯把後院給打理好,而那擺在堂屋裏的雕像沒有收到陸子越房中,就這麼擺在了堂屋裏。
“今天出去匕首不可明晃晃的掛在腰間,已經入秋了,晚上偏涼,穿新買的靴子出門,將匕首插在靴子裏,你那大包也不能帶,找人眼,銀子就不讓你拿了,這是三百文錢,帶身上,等會出門的時候把晚飯做好,這中間的時間不用來叫我。”陸子越將三百文錢放在了桌麵上,也不管薑雨楠如何花,吩咐完就起身離開了。
“大叔,這錢太多了!”薑雨楠這習慣了不花錢的日子,一下擺一筆錢在自己麵前反倒是不習慣了。
“給你拿著又不是讓你一定要花完。”剛走到門前的陸子越有些沒好氣的回到,這生活裏多了這麼個小家夥,確實是有趣多了,不過有時候也挺讓人頭疼的。
“嘻嘻,謝謝大叔,我知道了。”這出門的行頭薑雨楠早就準備好了,包括那要背出去的包,大包不帶,帶個挎包,不過這麼多錢,衣服要多弄幾個暗袋,這樣錢分散了放安全,出門有錢在身還是比較有底氣的。
挎包裏放了一百文,剩下的全都分散了放到身上的暗袋裏,這外衣一套上,誰都看不出來了,薑雨楠滿意的拍了拍自己一身的裝備。
薑雨楠一跟方家翊說陸子越同意了讓薑雨楠出門,啪啦啪啦的就跟薑雨楠說了一大堆關於花燈會的事情,還特意的囑咐了讓薑雨楠晚飯不要吃太多,不然到了鎮上,好多好吃的,幾文錢的小吃滿大街都是,得留點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