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Z,我又把事情搞砸,被討厭了。”
“他真的太討厭我。”
“莊恬恬,你哭了?”
“哭了,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沒有出息?”
“一個男的哭什麼哭。”
“莊恬恬,那你乖一點,別哭了,我好心疼。”
***
有人喜歡說:以後分道揚鑣,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河,老死不相往來。有人喜歡說:恬恬,下一個春天我再來看你,你在爺爺那裏要聽話,好好保重。
前者是段淩,後者出金敏珠。話不一樣,說法不一樣,但最後的結果是一樣的,都是丟棄,被丟棄的人都是莊恬恬。
6月23日,是一中高二期末考試的時間,莊恬恬一整天考完語文,數學兩門試。題目對莊恬恬來說並不太難,但因為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朋友,莊恬恬並不會跟其他人對答案,周圍的人喧喧鬧鬧,莊恬恬很快地穿過人群,往車棚方向走。
這天高三放假,段淩不在。莊恬恬蹲在地上,看著車胎泄氣,林瀚澤總是跟莊恬恬過不去,又把他的車胎紮了。
莊恬恬抱著頭,抓狂一會,最後隻能泄氣地認命,推著騎不了的車往校園門口走。
傍晚的夕陽特別好看,半邊天空都染紅了,出校園門的人人流結對三三兩兩,莊恬恬推著車混入其中。
在夏日傍晚的暖風裏,莊恬恬在校園門口看到了金敏珠。她的齊腰長發被風吹的晃動著,身上套了一件淺色的碎花裙子,朝著莊恬恬招手:“恬恬,媽媽在這裏。”
人流往前走,莊恬恬立在中間幾秒鍾,反應過來笑開了,推著車往金敏珠的方向走的飛快。
“媽媽你怎麼來了。”莊恬恬把車立在路邊,先抱了抱金敏珠,又興奮地轉了兩圈,騷著後腦勺,“我好開心。”
“劇團放假,我就想著趁有時間來看你。”
莊恬恬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經17歲了,就要長大了。
莊恬恬豆丁一樣,身高隻比金敏珠膝蓋多一點的時候,金敏珠來看他,總是喜歡抓著他饅頭一樣的小手去遊樂場。現在莊恬恬長大了,因為長個子身體抽條,藍白拚接的校服掛在他身上顯得有些空蕩,莊恬恬已經是個17歲清瘦白皙的少年了。
金敏珠不能再牽著他的手,而是伸手把莊恬恬頭上的呆毛捋順了,溫柔地說:“看你跑的,滿頭汗。”
莊恬恬把金敏珠手裏的包拿過來,放到車筐裏,開心地說:“我一看見你來了,就興奮地忍不住。”
“傻子。”金敏珠攬著莊恬恬的手臂,附身小心地按了按車胎,“怎麼破掉了?”
隨著她的彎腰,烏黑的長發順勢鋪滿了金敏珠的後背,莊恬恬聞到了母親頭發上沾染的洗發水的味道,香香的。
莊恬恬從書包裏翻出來麵巾紙,遞給金敏珠擦手。
“就是有個小混混啊,特別煩人,今天故意把我的車胎紮了。”莊恬恬很少告狀,連莊四海他都不會透露任何他在學校裏的事,但是對金敏珠,有了委屈他倒是說的輕鬆。
“他們欺負你嗎?”金敏珠攬著莊恬恬往前走。
莊恬恬邊推著車邊說,“不算欺負,因為我不怎麼在意。”
“不在意就好。”
金敏珠和莊恬恬兩個人並排走的很慢,夕陽他們身後照著。
“我們去哪?”
“先去找修車大叔,把車胎修好。”莊恬恬又說,“修好了,我載你,咱們去吃火鍋。”
“我還沒吃晚飯呢。”莊恬恬說,“媽,你要請我吃飯。”
“成。”金敏珠很爽快就答應了。
學校附近有家修車的小鋪子,位置很偏僻,但修車的大叔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莊恬恬去的時候,大叔一家人正在吃飯。莊恬恬叫了人,大叔從裏麵喊了句:就來。轉頭跟跟老婆兒子說,你們先吃飯。然後站起來從牆上摘了圍裙,往門口走。
簾子被掀開,大叔從裏麵走了出來:“甜甜又來修車了?”
“對。”莊恬恬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說,“又要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