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藥?”護士一愣,繼而才點點頭,“有。”
她想回身出去找藥,可是一回頭,就看到了唐北堯站在那裏——這個高冷俊逸的男人,就這麼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眼神如此……失落?
護士表情尷尬。
“我去叫醫生開藥。”藥還是會拿來的,但吃不吃,就屬於他們的家庭問題了,她無權幹涉。
………
隻剩兩人。
有限的空間內,氣氛格外沉抑。
唐北堯的手裏還拎著一個保溫桶,他剛從唐宅回來,親自去拿了粥。隻是沒想到,他剛推開病房門,聽到的竟是這麼一句。
避孕藥?
喬慕,你……夠狠。
“那是我的早餐嗎?”半晌,還是喬慕率先打破僵住,她朝他手裏的保溫桶看了一眼,語氣如常,“謝謝。”
“喬慕!”唐北堯忍無可忍地走上去,狠狠地按在她的枕頭上,俊臉逼近她,墨色的眸緊鎖住她的瞳孔,近乎咬牙切齒,“你什麼意思?”
他的眼神極冷,像是下一秒就會把她撕成碎片,強勢、暴戾。
這是他即將發怒的樣子。
強大的壓力,心底的恐慌……強烈的懼意讓喬慕的鼻子微微發酸,她也不知道這算怕得想哭?還是難過得想哭?
“唐北堯,”半晌,她才吸了吸鼻子抬頭,澄澈的眸中浮動著水光,“不然呢?”她反問,聲音又低又絕望。
不然呢?
唐北堯不然我們還能怎麼辦?
我們已經窮途末路了,難道還要懷孕生子?
“你……”他的話說到一半噤聲,像是拿這樣的她根本沒有辦法,隻能頹然地把手放下來,一點點退開,“。”
“哢噠!”
護士開門進來,空間內的壓抑讓她猶豫了一下,才尷尬上前:“藥我拿來了,72小時的,那……我放這裏了?”
說完,她放下藥,連忙又撤了出去。
淺白的小藥片,就這麼一粒,孤孤單單地躺在塑料小杯子裏。
唐北堯沒有說話,他隻是悶不做聲地放下保溫桶,打開裏麵的粥,把白粥和小菜一並放在她麵前的小桌子上……他讓她吃東西。
喬慕靜了數秒,同樣沉默地拿起勺子,就這麼一口一口地舀。
誰也沒提那顆避孕藥。
她的胃口不太好,很好吃的清粥,但是吃了一半便撐不下……她放下碗筷,他便上來收拾。他從來不曾做這種細枝末節的事,現在這麼沉默著細細照顧她,喬慕隻覺得……
心裏又酸又澀。
唐北堯……
她隻能在心裏叫他的名字,在心裏哭。
終於——
他整理完一切,似深吸了口氣,才把旁邊的小藥杯拿過來,細細端詳了良久:“藥……還吃嗎?”
聲音,前所未有的沉重。
藥杯,遞到了她的麵前。
喬慕笑了笑,猛地拿起藥杯,連水都沒喝,直接把藥片吞了進去……
唐北堯,你說我狠?
藥是我要的,喂是你喂的,我們彼此彼此。
“乒!”
剛收拾完的保溫桶,下一秒直接被他砸在了地上,他轉身,這次頭也不回地離開,隻留下巨大而憤怒地摔門聲……
“沒事吧?”
“……怎麼了?”
“……”
……
外頭的護士聽到動靜,連忙跑了進來,看到地上被摔碎的狼藉,滿臉驚訝。
“沒事。”喬慕笑著和她們打招呼,“就是不小心摔了碗……”可是她的視線,卻控製不住地越來越模糊……
她隻能把臉埋在被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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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她的燒徹底退了。
後來藥勁上來的時候,她蒙著被子,迷迷糊糊地睡著,出了一身的汗……現在,她徹底好了,腦袋恢複了清明。
發燒的時候,她做過的事,她記得很清楚,隻是覺得……
好遙遠。
像是另一個自己……
“喬小姐,要回去嗎?”唐北堯走後,一直是有保鏢留在這裏守著她,現在她一下床,保鏢便連忙迎上來。
“我走走。”躺了一天,她的腳步都有些發虛。
喬慕在走廊裏繞了兩圈,才突然認出來:這個醫院……梁音正是住在這裏!不知道她的傷怎麼樣了?她得去看看。
………
梁音的病房內——
“……坊間傳聞,梁音大俠,你可是智鬥惡魔,英勇負傷的!有這回事嗎?”
“我看啊,她就解剖的時候睡著了,不小心把刀插肚子上了……”
“都閉嘴!一會兒我媽來了,都給我說闌尾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