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音!必!須!死!
這簡短的五個字,卻仿若一道驚雷,轟然地在喬慕腦中炸開。
“你……要殺梁音?”她張了張嘴巴,啞然地停頓了兩秒,才磕磕巴巴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確定了什麼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就因為梁音跑了?
他沒說去追查梁音身上的怪異,沒去了解事情的原委,就說要殺梁音?
這麼輕描淡寫……
說要殺了她最好的朋友?
“不需要確定什麼。她能打倒顧斯庭和白十七,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和組織有關係的人,都必須死。”唐北堯冷聲說完,然後起身,“這件事情,在你這裏,就到此為止。”
言下之意,他告訴她這麼多,已經夠了。
他不讓她再插手。
喬慕不由打了個寒顫。
周圍一片溫暖,而且又沒有風,但她卻突然感覺到全身冰涼。而且是那種無法形容的,從心底蔓延到四肢的……徹骨寒涼。
她仰頭看他——
他又變成了那種不好說話、不易溝通的模樣。
他沒再看她,默默地看著別處,但雙眸中也是帶著殺意的寒芒……
“唐北堯。”喬慕不停地深吸氣,卻依舊難以平複胸臆間的窒息感,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的,一字一句,“你怎麼做到的?”
“什麼?”他疑惑,回頭看了她一眼。
喬慕冷笑。
她現在肯定笑得比哭還難看,卻還得保持著平靜,重複出來:“你是怎麼做到,在我麵前這麼輕描淡寫,說要殺掉我朋友的?”
氣氛一窒。
她的話音剛落,周圍的氣息便是一愣,雙方陷入短暫的凝滯。
她眼睜睜地看著,唐北堯的氣息越來越冷,目光越來越寒……
可是她沒躲!
這並不讓她覺得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他說要殺梁音!
“你可以換一個朋友。”他終於開口,唇角噙著一抹冷,“喬慕,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說完,他直接轉身離開。
“嗒!”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他留她一個人在這裏,留她一個人如墜冰窖。
…………
喬慕冷靜不下來!
他說要殺梁音?
梁音現在在哪裏?她到底為什麼要打倒顧斯庭和白十七?她哪來的能力?蕪雜的問題紛至遝來,喬慕的腦袋一團糟糕。
她得找到梁音!
她得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誤會的話,她得解開……
就算……
就算梁音真的和K先生有關係,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梁音被殺啊!
然而她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喬小姐,請您留在這裏!”保鏢攔住她。
“喬小姐,唐總開完了會就帶您走,我會幫您催他。”秘書勸她。
“喬小姐……”
“……”
……
恭敬卻沒有半點通融,他們能滿足她的一切需求,但就是不讓她離開。
喬慕就像是被一盆盆冷水潑著,再不冷靜,最後也隻能茫然地在門口站著……
她隻能撥梁音的電話,一遍又一遍。
關機。
一直都是關機。
她不停嚐試著,直到把自己的手機打到關機。喬慕終於頹然地坐回沙發,把臉埋在了膝蓋裏……她該怎麼辦?她要救梁音!
…………
良久。
她再度聽到開門聲。
喬慕仰頭,看向聲源,這回是唐北堯開門進來。他應該是徹底結束了會議,手裏還拿著一份文件,進來之後,隨意地把文件放在桌上。
“要回家嗎?”他開口詢問。
喬慕突然就覺得有些諷刺。
真的……
他怎麼做到的?
“你怎麼不去殺人?”她反問,無視他蹙眉的動作,更無視他眼中的冷冽,“你不是已經從我這裏得到消息了嗎?怎麼還不去徹查監獄,還不去殺了我的朋友?”
唐北堯抿了抿唇。
他聽得出來她的嗤諷,但還是選擇性地忽略了她的後半句。
“監獄不容易動。”他隻是回答她,“剛做了點事,得通過像政府施壓,我的人才能更方便介入。”這便是剛剛那個會議的內容。
經濟、政治、權利。
原本就是息息相關的共同體,他這裏做點動作,很快就能得到回應。
喬慕冷冷一笑,沒有接話。
反正,她什麼都做不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
“很生氣?”唐北堯走近,稍稍放柔了語氣,試圖去碰她的臉頰,可是剛抬手,便被她大力拍下。
他輕歎,漸漸收起眼中的寒芒,有些無可奈何:“又恨我了?”
他問得低沉。
喬慕卻覺得好笑。
她難道沒有理由恨他嗎?他一點道理都不講!一點人性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