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側過頭。
她的視線,順著那修長的指骨一路向上,經過手臂,然後看到對方還帶著抽打紅痕的脖子,再往上,看到他的臉——
是南溟。
他怎麼會到這裏來?
“我找你有話說。”他開口,目光冷暗,眼裏沒有絲毫的友善。
“什麼?”喬慕蹙眉,說話的同時,猛地一揮手,把他的胳膊撇了下去。她對南溟更沒有善意,“我很忙,我還有事情要問他。”
她指了指老板,後者頓時打了個寒顫。
“好。”南溟抿了抿唇,按捺住自己的情緒,往後退了一步,“那你先問。”
喬慕正色轉向老板。
老板的目光,卻停留在南溟身上。而且不止是他,就連老板娘母女,也是恐慌地望著南溟,連身體也隱隱有些發顫——
“你……你剛才……”老板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話顯然是對南溟說的,“那個人……你……”
是他的幻覺嗎?
剛才,他似乎看到他在不遠處,扭斷了一個問路者的脖子,然後“屍體”還未倒下,便被另外兩個人拖走了……
這可是光天化日啊!
這麼明目張膽的……沒人管管?
然後,老板恐慌地發現:不止沒人管!就連這偌大的走廊,也變得空蕩起來!周圍的視線可見範圍內,隻剩下他們幾個人。
“我問你!”喬慕沒看到先前發生的情景,還向老板發問,“你說扣下發給工人的錢,是怎麼回事?你扣了多少?”
她想了解整個事件。
但是話問出了口,她便有些後悔了。
始作俑者還站在身後呢!
問南溟不是更方便?
“我……我給了……”老板還在磕磕巴巴地找答案,有了南溟的威懾,他再也不敢有半分輕視,“每人……給了兩百……這裏,就這價錢……”
果然,老板的話說到一半,身後便傳來南溟的嗤笑。
不過他嘲諷的內容卻是——
“你過的是什麼生活?為這點錢發脾氣?”他擰著眉,眼裏滿滿的都是不耐和不屑,“快點!別浪費我的時間!”
“閉嘴!”少拿勝利者的姿態來說話,他知道什麼?
喬慕厭煩地打斷他:“我現在沒空!”
她煩躁。
她不能除掉他,也不想搭理他!
喬慕隻能把注意力轉向老板,想著哪怕是罵他一頓、揍他一頓出出氣……不,好像這樣還不夠!反正她心裏極端不好受!
可是她沒想到,南溟的動作比她更快——
他猛地拽過她的胳膊,將她拉到一邊。與此同時,他已快速朝老板的方向衝去,手掌按住他肥碩的腦袋,重重地撞上牆壁。
“咚!”
一聲悶響,頭骨和牆麵相撞。
老板的額頭頓時就被撞出了血,他的身體也應聲而倒,瞬間就趴在地麵上,一動不動……他這模樣,生死不明。
老板娘嚇得當場昏死過去。
至於那個中年婦女,也扶著女兒,癱坐在了地上。
南溟這才轉過身來,深吸了一口氣:“現在你有空了?”
喬慕震愕。
她先前滿腔的憤怒和焦躁,在看到這樣的情景後,全部轉化成了震驚。老板死了嗎?她無從求證,畢竟南溟還站在中間。
她的臉色有些白。
視線在老板身上停了數秒,依舊等不到任何動靜,喬慕這才抬頭,正式看向南溟:“你想幹什麼?”
殺人滅口?
不像。
殺雞儆猴?
不可能。
“你被抽了很多血?”南溟開門見山,他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周身的戾氣,也似在緩緩散開,“你身體有虛弱的症狀,我能感覺得到。”
共生的雙方,是有某些特殊的感應的。
通俗點來說就是——
兩個人,同用一條命。
“你能感覺到?”喬慕詫異。
南溟點點頭,下一句,便是不客氣地說明:“想要研究共生藥,解除共生?省省吧!血液是不可查的!你別把自己折騰死了。”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喬慕警惕地後退兩步。
南溟沉默了兩秒。
“既然我們已經融合了,理論上,你應該多和我在一起……”
“不可能!”這回,他的話沒有說完,便被喬慕堅決打斷,“你想都別想!”
南溟冷笑。
這倒是和唐北堯的語氣一樣!
“那就改一改你的臭脾氣。”南溟的話鋒一轉,他並沒有強求,隻是轉而教訓她,“你的情緒,也會影響到我。”
“什麼情緒?”喬慕呆愣住。
情緒還能傳染?
“焦躁的情緒。”南溟思忖了兩秒,淡淡開口,“隻有這種情緒,我能感覺到,並且不得不因為這種情緒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