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寂靜。
樓上的次臥內,隻開了一盞壁燈,光線昏暗。唐北堯往裏走了幾步,便看到趴在床上的人……把頭埋在被子裏,一動不動。
這是……
被氣到了?
“喬慕?”唐北堯輕聲叫她的名字,開口的同時,伸手打開了房間的頂燈。下一秒,柔白的光線鋪撒下來,頓時讓房間內恢複了明亮。
床上的人沒搭理他。
唐北堯無奈地抿了抿唇。
然後,他脫掉了沾著寒氣的外套,隨意地往旁邊一掛,直接坐上床沿,把人從被褥裏撈起來:“生氣了?”他的語氣,刻意放柔。
“嗯?”身體被挪動,喬慕才從困倦中蘇醒。
她的意識尚未回籠,眨巴著眼睛盯了他好一會兒,眼底的混沌才逐漸散去:“你回來啦?”嗓音,還是剛睡醒的那種沙啞。
唐北堯反倒一愣,有些失笑:“你睡著了?”
他還以為……
真是想多了!
“嗯。”喬慕點點頭,她撐著床麵,在周圍找了一圈後,把掉落在床下的一本書撿起來,“想等你回來的,不小心睡著了。”
她把書合上,隨手放上床頭櫃。
這是關於生物基因之類的專業書,她本來想自己找點共生藥的線索,結果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懂,翻了幾頁就不小心睡了過去……
“我有事要告訴你。”放完書,她才重新轉向唐北堯,“齊遂帶了一個管家回來,叫琳達。年輕又漂亮,業務能力也不錯,還重新分配了房間……”
她想好要平靜敘述的!
但是對著唐北堯,她越說,就越覺得委屈和窒悶……
唐北堯顯然也聽出來了。
“年輕又漂亮?”他低笑著重複出她的用詞,微微頓了頓,玩味地追問,“……所以呢?”
喬慕一窘。
在他帶笑的目光下,她越發覺得自己矯情……
算了!
反正都已經矯情了——
“那是齊遂送給你的人!”喬慕索性更矯情地踢了他一下,悶悶地繼續,“他也太明顯了!連我都能看得出來……”
“嗯。”唐北堯附和著點了點頭,配合著她作勢起身,“那我去把那個管家趕走?”
“別!”喬慕拉住他的袖子,微微一用力,讓他坐了回來,“你趕走了,說不定還會送第二個來……那是齊遂的問題,和琳達也沒關係,就讓她折騰去吧。”
縱使她對齊遂有很多懷疑和不喜歡,但看在唐北堯的麵子上,也得多多隱忍。
至於琳達……
其實他們誰都沒把她放在心上。
她不構成任何威脅。
“等過兩天,齊遂走的時候,我讓他把人帶走。”唐北堯若有所思地頓了頓,正色了些許,緩緩告知。
“齊遂過兩天會走?”喬慕意外,她抬起頭來,眼裏都是不信:齊遂和她說話的那種模樣,那種堅持和執拗的樣子,他會甘心離開?
他不報仇了?
“會。”唐北堯篤定地回答她,他墨色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和沉抑。但表麵上,他卻是嗓音如舊地重複,“一定會。”
“哦……”喬慕應了一聲,心情,卻跟著莫名地沉重起來。
眼看著房間內的氣氛要轉壓抑,喬慕突然戳了戳他的胸膛,轉移了話題問他:“你的傷怎麼樣了?還有顧斯庭,他的傷怎麼樣?”
“他的傷還好,不過被顧家罰了。按規矩的話,他在祠堂得跪一年。”唐北堯的眉頭舒展開來,俊臉上閃過明顯的無奈,“我明天還得跑一趟顧家,幫幫他的忙。”
喬慕意外。
被罰?
真是看不出來,又意想不到——顧斯庭的家庭,還挺“複雜”的。
喬慕沒多問,她對別人的家事並不好奇,隻是看著唐北堯,她不免有些擔心:“你的傷也沒好呢……你就去?”
“誒!”
下一秒,她隻覺得身體一輕,驚呼的同時,人已被他抱到了膝上。
“幹什麼?”喬慕疑惑。
“證明一下,我好得差不多了。”唐北堯勾了勾唇角,下一秒,在喬慕還未完全消化這句話的時候,他已低頭吻了上來。
沒有淺嚐輒止!
這回,他吻得用力又霸道,撬開她唇齒的同時,他的大掌按上來,在她的後背遊移,下滑到她的腰際,然後又從衣服裏探進去,一路返回向上……
喬慕愕然地睜開眼睛。
他想……
那個?
正詫異中,背後的暗扣被他挑開,最內層的肩帶、以及毛衣的領口,被他一並拉了下來……她的整個肩膀,就這樣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有點冷。
皮膚接觸到了冷空氣的那一刻,喬慕不由哆嗦了一下。
然後下一秒,他微微鬆開她,低頭吻在了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