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庭絕對是故意的。
於是——
在他的“東拉西扯”下,一頓原本普通的晚餐,最後變成了四個人的。顧斯庭甚至喧賓奪主的,又吩咐女傭做了兩道自己愛吃的菜。
白十七是最後到的。
她帶了一瓶紅酒過來,顯得疏遠又客氣。
“幹嘛帶這個?”喬慕疑惑。
“我現在不是唐門的人了。”白十七聳了聳肩,倒也坦然,“作為朋友嘛,基本禮數。”她眨了眨眼睛,然後進屋,大方地叫人,大方地入座。
喬慕本以為這頓飯會尷尬,但沒想到,席間的氣氛卻是極好。
隻是基本上,都是顧斯庭在說話。
“你們聽說了沒有……”
“對了我聽說……”
……
要拚八卦,他排第一,當仁不讓。
“你要的糖醋排骨。”唐北堯完全當無聊的收音機聽,他專心地吃飯,時不時夾菜過來,“我先回來的那兩天,傭人做什麼給你吃了?”
“麵條,果汁。”
“沒營養。”
他們一問一答。
顧斯庭在對麵哇哇大叫:“喂喂喂,有沒有人在聽我說話?”他們就是這麼對待A市的信息網的?他手裏掌握著的,可是A市一切最新信息!
“沒有。”一直沉默的白十七,毫不猶豫地潑了冷水。
…………
一頓飯結束。
恰好有電話打來,是找唐北堯的。於是,他去了書房聽電話。
樓下。
“白十七,你和我來一下。”趁著女傭去準備飯後甜點的空檔,喬慕拉著白十七,一直跑到去花園的台階那裏。這裏有個玻璃門,隔絕了外麵的寒氣,像個室內觀景台一樣,能看到外麵的冰天雪地。
“誒……等等等!”白十七跑得急,連手上的酒杯都沒來得及放下,這麼一路顛著,杯子裏麵的紅酒,差點就撒出來沾到她的袖子上,“你要說什麼?”
她下意識地便壓低了聲音。
“你能不能聯係上南溟?”喬慕問得直接,看到白十七滿臉的疑惑,又快速解釋,“我今天回來的路上,突然疼了一下,照理說不會這樣的……我想確認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那……那你還好嗎?”白十七的臉色一變,她是見過喬慕虛脫模樣的,所以不由緊張,“要不你去住院!一旦有情況,能第一時間得到救治。”
“醫生檢查過了,我一切正常。況且……醫生本來就解決不了這些。”喬慕抿了抿唇,堅持一開始的想法,“你能聯係上南溟嗎?”
白十七頹然搖頭。
“我不知道他在哪裏,也聯係不上。”她歎氣,環視了一圈,確認不會有人聽到,才繼續,“知道他身上有傷,我就嚐試聯係他,但是沒有辦法。”
喬慕無奈。
“但願隻是我想多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她輕歎,隻能聳了聳肩,故作輕鬆,“行了,我們回……”
她去牽白十七的手,卻不小心撩到了對方的袖子。
眼前所見,讓喬慕陡然噤聲。
“這是什麼?”她撩高白十七的袖子,在她的胳膊上,看到一道道的密集又青紫的傷痕。喬慕詫異抬頭,“你……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白十七迅速地放下袖子,目光躲閃著,笑容也有些牽強,“我隻是找到了消除‘忠誠’的方法。有些事情,知道是錯的,我也控製不住去做……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