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
喬慕努了努唇。
“如果我和您一樣呢?”下一秒,她脫口而出。這件她無法吐露的事,卻在此時,她忍不住告訴這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如果……我隻剩下沒幾天了呢?”
老人止步。
她回過身來,看著喬慕認真殷切的模樣,揚唇微笑:“那就隨遇而安吧……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說完,她擺擺手,這回是真的走了。
…………
偌大的天台上,隻剩下喬慕一個人。
她看完了日出的全過程。
眼看著太陽從露出金色的光線,到太陽徹底升起,驅散了天台上的清冷和寒意……而這整個過程,再沒有其他人過來,周圍也再沒有其他聲音。
她不由想起了南溟。
他是她僅存的生還希望。
現在……
他怎麼樣了?
“叮鈴鈴……”
手機恰好在此時響起,突兀的鈴聲,打斷了她蕪雜的思緒。
“喂?”喬慕按下接聽鍵。
下一秒,白十七的聲音便從對麵傳來——
“喬慕,你知不知道……先生去做什麼了嗎?”她開門見山,問得直接又簡潔。隔著電話,都能明顯聽出白十七聲音裏的緊張和忐忑。
喬慕一震。
這個問題太過突兀,她根本不敢貿然去接。遲疑地僵了兩秒,她才試探著反問:“怎麼了?”
“我剛剛接到了電話。”白十七沒有多想,頓時就把實情都說了,“他們主動聯係我,說是找到了先生。他受了傷,處於昏迷的狀態。他們要帶他回去養傷,也讓我過去,幫忙重置海底安全係統……”
“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我並沒有和先生通話……”
“……”
……
白十七說了一大堆。
喬慕卻在她的第一句之後,後麵剩下的,都沒太聽清。
直到——
“喬慕,你在聽嗎?”白十七追問。
“啊,在。”喬慕這才回神。她清了清嗓子,掩飾著聲音裏的顫意,“我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你現在是什麼打算?他們的人聯係你,你也控製不住想去嗎?”
她把話題引開。
說話的同時,她也在慶幸著:幸好這是電話,隔著聽筒,白十七看不到她此刻發白的臉色。
“恩,想去。但不是控製不住。”白十七在對麵應聲,“我想看看他怎麼樣了……守護先生,似乎是我們這類人的本能。我想幫忙重置安全係統,但是不會再幫他做壞事。”
白十七說完。
不同於之前的愚忠,這回的她,思路清晰,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事。
“好。”喬慕點點頭,這點上,她為白十七感到欣慰,“既然你想去的話,那就去吧。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做你認為對的事情。”
她鼓勵白十七。
但是她對她自己——
她心裏緊繃的那根心弦消失了。胸臆間那盤旋的不安和忐忑,也都在此刻,蕩然無存。因為一切塵埃落定,她最後的生還希望……
破滅了。
“南溟他怎麼樣了?”深吸了口氣,喬慕故作輕鬆地問出來。
她不怪南溟,也感謝他做出的努力。不過這些也都不重要,因為他們大概不會再見麵了。
“說是重傷,但沒有致命危險。”白十七如實答話,“他手上有不少的研究員,救他不是問題。他們現在擔心的,也隻是電子防禦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