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怔然。
他可以聽見?
這麼說,翩翩也是能聽見的?
“你什麼時候醒的?”沉吟了兩秒,喬慕繼續問出來,緊張著上前了兩步,“就是你的身體能動,並且徹底清醒,是什麼時候?”
趙警官一愣。
顯然她這個問題提得太突兀,他一下子都反應不過來。
“……傍晚的時候,具體的時間我沒看。”頓了兩秒,他才愣愣地回答,然後反問,“怎麼了?”
“傍晚?”喬慕訝然。
“嗯。”趙警官點頭,“後來是附近的警方救了我,他們說接到了路過車輛的報警。我的身體能動,能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是黃昏。”
喬慕擰眉。
不對!
這時間不對!
昨天她在那個倉庫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而當時翩翩就躺在她旁邊的地上,還是昏迷的……為什麼趙警官醒了?翩翩卻還不醒?
是加了藥?
還是……別的?
想到這裏,她也不禁想見一見昨天的那個挾持者。
“有什麼不對的嗎?”趙警官發現了她臉色的異樣,迅速地問出來,他甚至快速保證,“這件事我不會向上彙報!我找她……僅代表我個人。”
他明顯放不開。
畢竟動心是一回事,拒絕是一回事,能不能放手,又是另一回事。
“我明白。”喬慕頷首,她無須聽趙警官的這些保證,她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而她現在,也有急需解決的問題,隻能求助地轉向顧斯庭,“能見嗎?”
她問出來。
……
顧斯庭終究是拗不過她。
“好吧。”他聳了聳肩膀,在良久的僵持後,終於有些不甘願的答應下來,“我可以帶你們去,不過距離有點遠。好在,那邊很安全。”
“好!”喬慕點頭道謝。
隻是在離開房間的前一秒——
她還是忍不住止步,往後看了一眼。
“怎麼了?”顧斯庭詢問。
“沒……”喬慕搖搖頭,牽強地笑了笑,推著顧斯庭向前,“走吧。”
“你是跟著我,才能出去的。”顧斯庭的腳步不快,像是為了配合她,故意走得很慢。他在前麵,似自言自語一般的低喃,“我得負責把你送回來,真是責任重大啊!你可一定要回來……”
“恩?”
喬慕詫異,抬頭看向顧斯庭。
對方卻隻是笑笑,並且收了聲……
…………
“關押”挾持者的地方,設在北郊,從醫院過去的確很遠,要經過一段沿江公路,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車程。
這裏喬慕沒來過。
但她知道,這是A市的禁區。
很少有人會來這裏,普通人也進不了這裏。這仿佛是一個常識,她知道,卻從未深究過。隻是沒想到,這塊地方,是屬於唐門的?或者是屬於顧家的?
“你倒是能走能動了,我估計昨天那個人,現在都快癱瘓了。”從下屬手裏拿了鑰匙,顧斯庭走在前麵,順勢絮叨著,“不知道有沒有清醒……”
“他傷得很嚴重?”喬慕詢問。
昨天就聽到,他被狠揍過一頓。
“何止。”顧斯庭輕嗤,“估計骨頭肯定斷幾根吧?如果內髒再出血,或者再出現點其他問題,我看也活不了幾天……所以把他關在這裏,我們也沒用刑。”
顧斯庭聳聳肩,一臉輕鬆。
趙警官卻是邊走邊打量,最後嚴肅地問了一句:“這是什麼地方?”
“不按規矩辦事的地方。”顧斯庭直接嗆回去,閑閑地反問對方,“你問那麼多幹什麼?還想不想救回你女朋友了?”
趙警官啞然。
他沒有出聲反駁,隻是走在旁邊,又恢複了沉默。
…………
最內間——
鐵門被打開,血腥潮濕的味道,撲麵而來。
喬慕看清了整個屋子:這裏像個巨大的鐵籠,屋內豎著一排鐵柵欄,把屋子隔斷成兩個空間。內側是牢籠囚室,外側這是放著一張桌子,一根棍子。
這裏,有點像是警局的臨時拘留間,但是血腥味很重,周圍的牆壁上,點點滴滴的,都是殘暴的痕跡。
這些都不足以令她驚訝!
真正令人驚訝的,是——
那個人。
“其實見不見沒多大意義!那家夥肯定……”顧斯庭走在最後麵,他還在說著自己的判斷,隻是這回話到一半,他的聲音陡然僵住。
和他說的不一樣!
按個昨天挾持他們的人,根本沒有動彈不得,也沒有將近癱瘓。他就坐在柵欄的裏麵,背對著門口的方向,身上依舊是那身暗紅色的袍子,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
他都能坐起來了?
那就是說,他受的傷並不重?
喬慕想到這裏,不由轉向顧斯庭,用眼神,無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