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紙杯裏的水,經過這番震蕩,大半都灑在了地上。
“小心……”白十七驚呼。
喬慕卻根本顧不上這些。
她把紙杯隨手一放,顧不上手掌被潑到的水漬,直接伸手,猛地一把抓過白十七,語調激動地追問出先前的問題:“你剛剛說什麼?”
“……呃?”白十七一愣。
也許是她的情緒太過於激動,白十七的表情,也有被嚇住的怔然——
“我剛剛說……”白十七喃喃地答話,語氣甚至變得不確定起來,“翩翩變得很可怕?”
“不是這句,再下麵一句!”喬慕追問。
白十七想了想:“我說……感覺她好像變了個人?”
喬慕這才鬆手。
對了!
就是這句。
白十七的話,提醒到了她。其實剛剛她就有過類似的想法,但是適才的情況過於緊急,所以這種想法萌生的時候,便被她不自覺地忽略了。
如果……
剛才的情況,和昨天類似呢?
昨天在那個地下室裏,翩翩也是那麼自私殘忍,說出很多過分的話,故意氣走了趙警官;而今天翩翩“醒過來”,便是陰狠倨傲的語態,和她的本性截然不同。
翩翩沒正眼看過趙警官;
在眾目睽睽之前,翩翩對趙警官甚至有種“刻意貶低”的意思;
在趙警官出麵維護的時候,翩翩的臉上,有前所未有的憤怒;
最後,翩翩捅了趙警官,又挾持了趙警官……
種種的細節拚湊,讓某些被忽略的真相,又逐漸明朗起來。喬慕不禁產生一個大膽的設想:剛才的那一刀,是不是翩翩刻意撇清關係,維護趙警官?
畢竟,這樣的方式,至少不會讓趙警官真的送命。
可是……為什麼?
這樣的極端,又是做給誰看的?
“喬慕,你怎麼了?”白十七還在旁邊說話,一邊伸手在她眼前搖晃,一邊晃動著她的肩膀,“你別嚇我啊……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喬慕搖了搖頭,這才回過神來,將白十七的手揮開,“……水撒了,我去再倒點水來。”
她像是這才注意到周圍的情況,起身試圖去倒水。隻是她的眉心依舊擰著,眼角眉梢盡是茫然:翩翩故意這麼做,是想讓誰看見呢?
等等!
剛想抬腳,喬慕的身形赫然一僵。她的腦海中,突然翻湧出適才唐北堯和翩翩的對話——
‘如果你說的那個人真的存在,他現在在哪裏?’
‘荒流?他無處不在。’
……
他在醫院!
喬慕猛然反應過來:那個叫荒流的人,剛剛就在醫院!就在他們身邊!
可他是誰?
喬慕不由擰眉,忍不住環視著周圍,目光搜尋著一切視野可見的人。
她找不到任何可疑對象!
剛剛在走廊上的時候,除了那一對同樣等手術的夫婦,就隻有那群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夫婦?不可能!醫生?對!就是那個醫生。
她沒有看到對方的長相,隻知道對方戴著手術帽,又戴著口罩,那雙唯一露在外麵的眼睛,格外黑亮。他在經過她的時候,還問她:“你要不要去送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