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北堯沒回應。
他隻是拉了拉她的手,試圖讓她鬆開:“你先放開。”
喬慕沒放。
“唐北堯……”她低喃,反之兩手扣得更緊。她就這麼死死地把臉埋著,維持著適才的姿勢,近乎無賴地重複,“……好不好?”
然後——
她聽到了唐北堯的輕歎。
“喬慕,”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低沉有力,“如果你在害羞,我會很高興。但現在,你在害怕?”他一字一句地說完,詢問的句式,肯定的語氣。
“我……”
腕上的力道一重。
喬慕開口,還沒有說完,她的手便被大力分開。而唐北堯,他在下一刻反身過來,就這麼低下頭,幽邃的目光緊鎖在了她的臉上。
於是,喬慕未說完的後半句話,都梗在了喉嚨口,又咽了下去……
她垂下頭。
但是下一秒,下頜又是一緊,她被迫仰頭,和他目光相對。
“跟我說實話。”唐北堯開口,眼底是溫和的,聲音卻是不容置疑的,“不要緊張,把你心裏想的,全都告訴我……嗯?”
有強製,又有誘哄。
喬慕咬牙。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雙頰,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紅發脹。她心中所有的憋悶,在唐北堯麵前,都無所遁形。但是,他又給了她包容,給了她支撐。
喬慕隻覺得喉頭澀了澀,所有的擔憂和脆弱,都在此刻說出來——
“我不知道荒流在哪裏!我更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再來!”
所有的不安,都可以用這兩句話概括。
太無助了!
而且太被動了!
唐北堯卻是失笑。
“所以你想先結婚,然後過一天,是一天?”他接著開口,把她心底的想法說出來。但是不同於她的無助和失落,他的麵色,是無奈,又帶著幾分自嘲的,“這樣到他來的那一天,就能少一點遺憾了?”
他反問出來。
喬慕張了張嘴,卻盡是啞然。
直到他的聲音一冷,神色轉為鄭重和凜然——
“喬慕,你憑什麼覺得,我們不能戰勝他?”
“我……”喬慕抬頭。
她在心裏回答:因為那個組織古老又神秘,不可捉摸;因為荒流深不可測,無所不能;因為他們的身份,都屬於那個組織的“隸屬物品”……
原因太多了!
但是被唐北堯這麼一問,這些原因,都好像沒有立足的據點。每一個理由,都來自於她的猜想和判斷,目前還沒有十足的證據……
“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沒必要為任何人,提前或者延後。”唐北堯糾正她,說話的同時,執手在她的手背上親了親,“至於那個荒流……我隨時恭候。”
他的聲音頓了頓——
“我們能了結他的替身,就能同樣了結他。相信我!給我一點信心,也給我們一點信心,好嗎?”
喬慕抿了抿唇。
在唐北堯的一番話後,她有些說不出話來。她所能做的,就是跟隨身體的本能,這回是正麵抱住他,整個人依偎在他的懷裏。
“好。”她在心裏說。
…………
另一邊。
顧斯庭開車,送白十七回家,兩人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不知道荒流什麼時候會出現?還是多派點人手比較好!”白十七坐在副駕駛座上,掰著手指,不急不緩地低喃。說到一半,她才猛然轉向顧斯庭,“人手夠不夠?之前你不是說,大批的人手,都派去防著K先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