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北堯卻避而不談了。
他別過臉去,俊臉上有明顯的赧然。他清了清嗓子扯開話題,把適才的那杯水遞過來:“你喝點水休息一下,我去把位置信號發給顧斯庭他們。”
“哦……好。”他要做的是正事,喬慕隻能點點頭,中斷適才的話題。
她捧著那個溫熱的水杯,站在原地,乖乖地目送唐北堯去發信號。
他快步走到門口……
“喬慕。”他在門口停下,沒有回頭,嗓音平靜又鄭重,“有一點要澄清一下,我沒有討厭你……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不討厭。”
說完,他便抬腳而出。
“啊?”喬慕的手指一緊,隻來得及發出一個單音。
她沒有追上去,佯裝平靜地低頭喝水,卻殊不知,自己已徹底漲紅了臉。
…………
磨磨唧唧地喝了半天水,等臉上的紅暈不是那麼厲害了,喬慕才抬腳走出去。
這個地下實驗室她之前走過,哪裏可以發訊號她也是知道的。隻是,當她在走廊上前進了幾步後,她突然想到……這裏的另外一個人。
荒流……
也就是她認識的小狼。
他還好嗎?
她記得在她想要“自殺”之前,荒流就躺在那個布置奇特的房間,同樣也是垂死的狀態了……
“荒流……”喬慕低喃一聲,連忙掉轉過方向,往另一個房間跑去。
………
“碰!”
門是虛掩著的,用力一推便直接打開。
這個房間一切如舊:房間裏麵黑漆漆的,唯一的照明,就是頂部被裝點成星辰之海的光亮。而那片星辰……現在她能看懂了,是那個世界的星辰。
荒流依舊躺在地上,維持著之前的姿勢,停留在之前的位置。
她離開這麼久,在那個世界待了這麼多天,這裏卻隻像是過了幾小時,什麼都是如舊。唯有荒流本人,他似乎更蒼老了,人也更虛弱了。
“荒流?荒流!”喬慕叫了幾聲,但是荒流卻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
“荒流!”
喬慕蹲下來,又輕輕推了推他。
“沒有用的……”荒流這才動了動,他沒有睜眼,隻是沙啞著嗓子無力回答,“……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救他的,你死心吧。走吧,一個人離開這裏……”
他的認知,還停留在她之前想救唐北堯那一段。
“我不是想問這個。”喬慕想要笑,但是鼻尖卻有些泛酸。她無法形容這種心情:就像前一刻,她眼前這個,還是懵懂活力的少年;而這一刻,他卻變成了風燭殘年的老人。
對她來說,隻是短暫的一瞬,可是對於荒流,他又經曆了多久?經曆了什麼?
“你們……”喬慕清了清嗓子,“你們後來都脫險了嗎?小九她們呢?你們……去了很久以前,然後一直活到了現在?”
荒流沒回答。
他虛弱地低喘著,如同在聽旁人的故事一般,整個人沒有任何的反應。
“你……”喬慕抿了抿唇,“你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