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醫院的走廊,聽得人們竊竊私語。
“就是她,心真狠,從二樓台階上滾下來把孩子流掉了。”
“他先生絕望得要死,她被送進手術室,他先生外麵等著,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連點活人氣也沒有。”
“太狠心的女人了——”
她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情轉頭去看說話的人,看了又能怎麼樣?她肚子裏的孩子能活過來麼?她失去的還能回來麼?
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好幾次差點撞到車,那些司機氣急敗壞地下車來想和她理論,看她如同行屍走肉的模樣,也都悻悻而歸,和一個生死都無所謂的人,你又能講出什麼道理來呢?
忽然,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她被人拉到了路邊,大貨車司機罵罵咧咧地離開了。拉開她的人是多日不見的蕭默。蕭默看上去憔悴了不少,麵色一如既往的平靜,看著林樂瑤道:“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應該留在醫院。”
“我不想住院。”林樂瑤還是有些恍惚。
“南宮先生的要求,我想林小姐還是不要太任性了。”蕭默這次對她分外冷漠,莫非是因為他也覺得自己是那種從樓梯上滾下去就是為了把孩子弄掉的人麼?
她沒有再反抗,因為她覺得自己真的很頭暈,全身無力。
蕭默看她渾身無力的樣子,暗歎一聲,扶著她上車回到了醫院。
醫生看她回來鬆了口氣,那個大人物交代的病人他可不敢怠慢,他語氣很嚴厲:“發生了這種事不好好休養以後想要孩子都難,怎麼能這麼任性,快躺著吧。”
也許是她真的很累,也許是輸液吃藥的原因,她昏昏沉沉地睡了幾天這才緩過精神來,睡得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她想睜開眼睛看看,眼皮卻沉得根本抬不起來。
出院那天,蕭默來接她,她住院這幾天,爸爸為什麼都沒有來看過她,如果不知道她住院的話,現在可要擔心成什麼樣子了。她爸爸和秦瑟風現在走得那麼近,秦瑟風不知有何詭計接近她,他可以對她下毒手,想必對林正源也不會手軟。
蕭默開著車並沒有回她家,而是開到另外一個方向。
“這是去哪裏?”這個方向是南宮家,她依然記得南宮浩雲看她的眼神充滿著痛恨和絕望,雖然她沒有故意打掉孩子,可是他一定恨死她了,沒有任何人會相信她說的話。
“這是哪裏?”胡思亂想間他們已經到了一處別墅,這處別墅是在南宮家不遠處,卻並不是南宮家大宅。占地非常大,但是卻不像南宮宅那樣豪華氣派,而是有些蕭條與冷落。
蕭默撥通電話遞給她:“先生有話對你說。”
林樂瑤愣了愣,還是接起了電話,輕輕地說了句:“喂”這才知道自己的聲音多麼沙啞。
“你做事很絕情我卻不像你那樣,畢竟我曾經——”南宮熙的聲音帶著疏離與冷漠,“林正源的公司犯了大事,前段時間似乎擺平了,現在不知又被誰告發,他已經被廉政公署帶走,你家附近最近都有人監視,那些人我已經幫你擺平,暫時不會有別的事情,但還是不太安全,所以你現在先住到這裏吧,等事情過去了你再離開。”
“謝……”她想說個謝謝,南宮浩雲卻已經掛了電話。林樂瑤低下頭去,把眼淚憋回眼眶,把電話還給蕭默。
蕭默幫她提著東西到了身後進去發現這裏好像很久沒人住了,空曠的別墅顯得分外淒涼,因為再也看不到一個人。
這麼大的房子,就隻有她一個人。她膽子一向都很小,最近這些日子膽子大了些,可卻是第一次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別墅,而且這個地方也有些偏僻。
外麵起風了,又下起了雨,瞬間電閃雷鳴,林樂瑤最怕的就是雷聲,這空曠無比的大別墅裏就隻有她一個人迎著風雨,她害怕得要死,躲在沙發上隨手拿起一塊毛巾被,她瑟瑟發抖,心裏產生好多恐怖的場景。
本來還可以堅持,這下子她根本就無法再克製自己,哭泣起來。
忽然,有人在她肩上一拍,她嚇得叫了一聲,回過頭去。
竟然是南宮浩雲,他怎麼來了?他渾身也濕透,頭發濕噠噠地還在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