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臨城外,中軍大帳內的燭火一直亮著。
七八個將領圍著議事桌低聲討論。
燭台上的火苗舞動著,映襯在大帳上的身影也扭動著,查幹巴拉和阿木爾兩人沉著臉站在一旁,氣壓低得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最新戰報說,大夏派遣了懷化將軍莫百則去乾東城增援,軍隊和糧草這幾日會陸續到達,咱們的時間和糧草都不多了。”阿木爾目光沉沉,他們在潼臨城外耗費了太多時間,要是早些日子能一舉攻克潼臨城,如今的局勢不會這般被動。
查幹巴拉目光狠厲,惡狠狠的道:“這次攻城,無論如何要攻破城門,再攻不下來,咱們隻能夾著尾巴回草原啦,決不能出現這種狀況,出發前咱們可是在兩族人麵前誇下海口的,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一定要把潼臨城攻下。”
他要是這麼灰溜溜的回了草原,如何麵對族中上下的指責,當初他力排眾議,與韃靼結成聯盟,集結了整個部落的兵力,如今連潼臨城都攻不破,他還有什麼臉麵回部落。
“上次,韓璽他們往下倒的油,瞬間能燃起一片火光,要不是那樣,上次就能把城門破了。”阿木爾皺著眉頭擔憂。
“這是碰巧,倒油燃火,不是守城一直慣用的手段麼,一個城鎮能收集到的油有限,這種手段用不長久,也就是韓璽這等狡詐卑鄙的小人,才一直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查幹巴拉冷哼一聲道。
阿木爾瞥了他一眼,入不入流有什麼關係,人家隻要能守住城門,再不入流的手段,有效就行。
趙柏銘為什麼回村裏,珍珠很快知道了原因。
鄂州附近有山匪作亂,劫殺過路行人商隊,一時各城鎮附近的百姓的都惶惶不安,盡管官府已經派兵剿匪,可是山匪狡猾,行跡詭秘,經常躲入附近山林,官兵疲於奔波依舊沒能清剿成功。
圳安縣經過去年的流民之亂,更是猶如驚弓之鳥,不少商鋪酒樓都處於半營業狀態,天沒黑,就閉門謝客了。
縣學裏的氣氛也緊張,學子們人心浮動,院長怕他們在縣學裏出事故,不好交代,幹脆直接放假閉館,讓學子們回家自學,過完年再回縣學報道。
趙柏銘坐著牛車回到村口,步行進村,就被珍珠看見了。
王氏從趙柏銘的二嬸廖氏口中得到的消息。
王氏已經開始讓翠珠和她一起管理臘味作坊的事情了。
翠珠哭了一場,也放開了不少,也許是被珍珠說的話刺激到了,也許是為了能與趙柏銘匹配,總之,她開始努力糾正自己從前不好的習慣。
廖氏看見翠珠跟著王氏管理臘味作坊,有些詫異,她當然知道自家公公想要給趙柏銘求娶胡翠珠,隻是目前還未說定,據婆婆話裏的意思,是要等家裏的熱孝過才好正式議親。
翠珠的到來,沒有引起大家的特別關注,王氏的意思是,姑娘大了要學著幫家裏打理諸事,以後出門子才不會手忙腳亂,來作坊幹活的都是村裏熟悉的婦人,自然明白王氏的意思,大夥嬉笑幾句就開始幹活了,十裏香的訂單依舊紅火,即使今年賣出的價錢比去年高了一半,訂貨的人家依舊源源不斷。
胡家的臘味作坊自然一直忙忙碌碌的,殺豬的嚎叫聲不時“嗷嗷~”響起。
村裏人都很羨慕能在胡家作坊幹活的婦人。
如今世道有些亂,鎮裏的散活基本都幹不上了,今年秋收後,村民都賦閑在家,隻有固定跟著柳常平幹活的那十幾個村民,和胡家作坊幹活的十幾個婦人,照舊每天忙碌著。
初冬的氣息漸漸吹拂著山崗,落葉隨著冷風簌簌直落。
“小金,你身上的羽毛真厚,嗯,也對,這樣才能在白雪皚皚的高山上生存。”珍珠坐在小板凳上,正用水給小金擦拭著爪子,它時常立於各種岩壁枯木上,爪子裏結了不少厚厚的泥垢,珍珠隔一陣子會給它清理一下。
“咕~”小金回應一聲。
“姐,小金住在高山上麼?”平安蹲在一旁滿臉好奇。
“嗯,是啊,鷹類這種飛禽大多在懸崖峭壁伸出來的枝丫上建窩。”珍珠邊給小金衝洗著爪子,邊給他科普知識。
“小金那麼大,它的窩該有多大呀!”平安抬頭看著個頭比他高半個頭的小金,一陣感歎。
“哈哈,確實有些大,小金,你今年好像又長了點,可不能再長高了,個頭太大,會嚇著人的。”珍珠拍拍它的利爪,笑著說道。
“咕~”小金抗議,這又不是它能控製的。
平安摸摸它光滑的羽毛,突然想起了什麼,“姐,今年初小金褪下的羽毛,你不是收集起來了麼?準備用來幹什麼?”
“啊,那個呀,嗯,想做一床鷹絨被,哈哈,可是分量還不夠。”珍珠樂嗬嗬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