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納蘭雪衣這樣淡漠寡言的人,是如何忍受下來的……
小北一直在背後絮叨,不知過了多久,納蘭雪衣終於開腔,嗓音淡淡,似涼空飄雪,“當務之急,是阻止疫病擴散,所以,她不能有事。”
“哈,公子你是說,淩兮月?”小北錯愕。
隨後他毫不掩飾,哈哈笑了,“公子你不會以為,這場瘟疫,是她暫時控製下來的吧?”
他可不信,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片子,乳臭未幹,能有這樣的手腕本事,還不是身邊一群醫官,將軍主事,她就跟著得一個賢後之名而已。
這樣的事,他可見多了!
納蘭雪衣櫻唇淡抿,沒有再開口。
是夜,涼風瑟瑟,但幾大隔離區的醫工,醫者們,卻依舊忙的滿頭大汗。
疫病的傳播雖被暫時遏製了下來,但治愈的機會太過渺茫,還未找到能根治它的藥物,大家都不敢放鬆警惕。
特別是淩兮月自己,連身為皇後之尊的她,都親力親為,甚至於頻繁出入重症病人的隔離間,以身作則。
可以說是脫了鞋,在刀尖上行走。
其他任何人又怎敢有一絲怨言?
更不敢掉以輕心。
“他不行了!”
“快讓一讓,讓讓——”
“拖去梵城山下,燒了吧。”
人來過往,各種嘈雜之音晝夜不斷。
最為嚴重的隔離區,當屬郡守府這邊,上至主禦醫官範景,下至打雜的醫工,都是滿得腳不沾地,最近倒下的人,多數都是其中醫者。
淩兮月看著又一具被白布包裹著,拖出去的屍體,烏瞳深深一沉,眉梢緊蹙,步伐加緊往藥爐去。
以範景為首,幾名大醫和朝廷醫官,正圍著中間寬大木板桌上的一堆藥材,在商討如何用藥。
淩兮月揮開白色布簾,走進來。
“皇後娘娘。”
大家趕緊起身,拱手見禮。
淩兮月揮手,順勢揭開蒙麵薄紗,站至眾人麵前,“如何,各位可有研議出更有效用的藥方來?”
“皇後娘娘。”範景拱拱手,上前彙報,“您先前所配的藥方,確實能一定程度治療這瘟疫之症,是我們現在所用藥方中,最為有效的一種。”
大家紛紛點頭。
也不知皇後娘娘小小年紀,到底從哪學的如此高超醫術。
範景繼續道,“但也就輕度染病者,能看見些療效,若染病嚴重,依舊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治標不治本,臣等研究了許久,覺著這其中,應該是差了那麼一味藥引。”
“是的娘娘。”有人跟著點頭。
淩兮月“嗯”一聲,“這味藥引,我暫未想出是何。”
她當然知道,隻是一時半會兒,她還真沒想出,有什麼藥引,能克製這種特殊的症狀。
“我再看看帶回來的病原物。”淩兮月想到她帶回來的那古怪頭發。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藥棚外,突然傳來淒厲哭喊。
淩兮月眸光撇過去,透過那薄薄的白簾,瞧見外麵人影搖竄,她緊了緊眉梢之後,踱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