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還在糾結,徘徊不定,那一步走是不走,究竟該如何麵對雪衣,這一次她一旦做出決定,就真的不能反悔了。
不管她的決定是什麼,都得咬牙走下去。
情之一字,是嗜人心神的魔,再是冷靜果決的人,在它麵前都脆弱得不堪一擊。
“對了兮月,我有一樣東西給你。”納蘭容華看著淩兮月,眸中的笑意越發溫柔了幾分,仿佛間卻又似有深意。
這時,連輕語抬眸看了淩兮月一眼,但也隻是一眼,便又淡淡的垂下頭去,身影纖長玉立在旁,緊抱著手中的木盒,從頭至尾一聲不吭。
“輕語。”納蘭容華輕喚,“輕語……”
一連好幾聲,連輕語才輕“啊”一聲,驀地回過神,趕緊上前去。
納蘭容華打開連輕語手中的木盒,露出緋色流光的一物。
嫁衣雲裳,精美絕倫。
猶如天邊的彩霞編織而成,紅的璀璨,美的奪目。
隻是那璀璨流光,卻映地連輕語眸中一片黯淡,失了魂魄一般。
淩兮月定眼看清,卻好像看見什麼可怕之物,清眸狠狠一個顫抖,她的腳下意識的往後退!
可最終還是忍住了,渾身僵硬得猶如冰棍定在原地,麵上還維持著淡淡的笑意。
這是……
納蘭容華將淩兮月一係列細微反應看在眼底,卻不動聲色,伸手撫過那嫁衣雲裳,眸中有暖光靜靜流淌,“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可惜我沒有機會穿上它。”
“容姨……”
淩兮月喉嚨一陣幹澀,她想說什麼,卻又無從出口。
都是世間絕頂聰明的女子,淩兮月何嚐不知道納蘭容華想做什麼。
她若接過納蘭容華作為“母親”身份的饋贈,接過這一件嫁衣,那麼她便是納蘭雪衣的妻子,一生一世,再不得反悔。
可她真的要這樣做?
“兮月……”納蘭容華轉而看向淩兮月,安靜的眉目之間,浮出一種意味不明的光芒,“若真心喜歡一人,見此必定是歡喜的,你可願意為雪衣,披上紅妝?不為旁人,隻因是你心之所願?”
淩兮月對上納蘭容華的眼,怔愣。
她……看出來了?
是了,一個能統禦雪域的女子,怎會是一個簡單人物,又怎會看不出,淩兮月的心根本不在納蘭雪衣身上。
但作為納蘭雪衣的母親,她若直言相告,對他來說,未免太過殘忍。
納蘭容華能做的,就是減輕淩兮月對於雪族的愧疚之心,也讓她不必顧全皇甫家族對雪族的彌補之意,然後,將選擇權再交到她的手上,讓她自己抉擇。
究竟如何,依舊由她自己決斷。
“容姨……”淩兮月喉嚨幹澀,垂下眸光,“對不起。”
對不起,她無法回應雪衣的愛,還一次次傷害他;對不起,她生出了背棄婚約的心,不顧兩族之約,對不起,到現在她都還徘徊不定,就為了自己想得自由……
連輕語看著淩兮月,眼神忽然冷厲。
師兄想聽的話可不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