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十場秋雨要冬眠。
入秋之後,這秋雨便沒有停過。
夏日的暑氣,漸漸被這一場接著一場的秋雨給蓋過。
“姑娘,姑娘!”
聽見有人在喚自己,躺在軟榻上頭小憩的謝雲錦,終於是醒了。
方才喚謝雲錦起來的婆子,是謝雲錦打小就在身邊伺候的乳娘,姓周,謝雲錦一慣叫她做周乳娘。
看著坐在軟榻上的謝雲錦,臉色發白,麵容憔悴,一副像是生了病的模樣。
周乳娘放心不下,老爺和太太不在府裏,隨著老太太去了城外的山神廟進香祈福去了。
若是姑娘在府裏,生了什麼病,那可如何是好?
思慮再三,周乳娘還是讓謝雲錦貼身伺候的丫鬟,芸香去請了太太屋裏伺候的管事婆子,許娘子。
許娘子是太太從李家帶過來的陪嫁婆子,破通些醫術。
如今請不了大夫來給姑娘看看,請了許娘子過來給姑娘瞧瞧,也是好的。
周乳娘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她在心中向滿天神佛祈禱,隻希望姑娘不要生病才好。
若姑娘生了病,便是她這個做乳娘的不盡心。
到時候太太回府,對她少不了一番責備。
……
“周娘子放心,姑娘沒有生病,隻是姑娘的身子有些發熱,適才又出了汗,姑娘又睡得沉,被周娘子喚醒之後,姑娘就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罷了。”
許娘子說著,伸出手又繼續探了探謝雲錦的額頭和脖頸。
照理來說,這些日子下了這麼長時間的秋雨,天氣該是不熱了才是。
怎麼姑娘的身子,還會這樣燙?
看起來像是發熱一樣,卻沒有發熱應該有的症狀,隻是單純的熱。
三姑娘自小就愛出汗,便是屋裏再涼快,三姑娘睡一覺起來,依舊是一頭一臉的汗。
小孩子都是虛火太旺,但是又不能讓屋子裏多冷,一冷一熱,就算是沒病的人,也要被弄成有病。
謝雲錦感受到有人摸著自己的額頭,忙睜開眼來,一睜開眼就瞧見了阿娘屋裏伺候的許娘子,她過來做什麼?
看見謝雲錦醒了,許娘子馬上挪開手,讓一旁站著的周乳娘,倒了一杯水過來。
許娘子在自己隨身帶著的藥瓷瓶裏翻了翻,翻出來一白瓷藥瓶,從藥瓶裏倒出來一顆褐色的藥,連帶著方才周乳娘倒出來的那碗水,遞給了麵前的謝雲錦。
“方才奴婢摸著姑娘的額頭有些發燙,奴婢雖檢查過姑娘的身子,不是發熱,但輕易不能馬虎,還請姑娘吃了這一丸藥,有備無患。”
謝雲錦伸出手,接過那顆藥,一把扔進嘴裏,隨後又咕嚕咕嚕,喝了半杯水。
看著謝雲錦吃的這麼快,許娘子麵上滿是詫異。
姑娘不是最害怕吃藥了嗎?
每回太太喂姑娘吃藥的時候,總是需要騙著哄著,事先準備好了姑娘愛吃的蜜餞點心,騙著姑娘說,吃了藥丸,就可以吃蜜餞點心了。
每回都是這樣,姑娘才肯心甘情願地吃下藥的。
姑娘今日怎麼自己就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