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子說的在理,如今的確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
謝懷之年後就會升遷杭州知州。
雖說如今範知州已經去了東京城述職,但謝懷之如今到底還不能算是正式的杭州知州。
還沒有正式上任,就意味著底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此刻正虎視眈眈地盯著。
個個巴不得謝懷之出個一星半點的錯誤。
他們好抓住了不放,以此大作文章。
且謝懷之的身後,是謝家,是謝老夫人,更是榮安侯府和三皇子榮妃。
杭州城裏的世家,也有幾乎一半,是在東京城裏立儲之中,站了隊的。
有人就站了大皇子,有人就站了二皇子,也有人站了四皇子。
若是謝懷之真的出個什麼錯誤。
就算是一個很小的錯誤,也會遭人放大了,往大了去說。
到時候危及到的,就不止是謝懷之謝家謝老夫人了,更危及到了此刻東京城裏的三皇子和榮妃,還有那些個站了三皇子和榮妃身邊的世家大族,公侯王府。
謝懷之的杭州知州之位,雖說是範知州有意給謝懷之留的,謝懷之這些年在錢塘的政績也不差。
但資曆比起富陽知縣,臨安知縣,鎮江知縣,實在是還是少了許多。
那些在知縣位置上一熬就是大半輩子的人。
看著比自己年輕幾十歲的謝懷之,升遷了杭州知州,心底裏怎麼可能舒服?
再說了,朝廷的文書才剛下來。
若是因著這些個舊日的往事,鬧得母子不合,那謝老夫人這些年的籌劃和努力,算是白費了。
且年後謝家還要舉家搬遷至金陵,之後謝懷之也會從杭州知州的位置上。
謝懷之到金陵城後,謝老夫人走了侯府的路子,在金陵知府下頭,替謝懷之尋了一個清閑的差事。
如今的金陵知府,算得上是侯府的人。
這些事情都是謝老夫人一早就替謝懷之安排好了的。
萬不能因著謝雲錦在背地裏調查那些個事情的原因,就打亂了謝老夫人原本的籌劃。
思慮再三,謝老夫人還是決定先喚了房嬤嬤和元娘子到自己身邊來,她想要叮囑她們二人幾句。
房嬤嬤和元娘子,是謝老夫人的心腹手眼。
處處以謝老夫人為重,是不會把這些事情,泄露出去一句半句的。
錦娘已經吩咐月蘭先回了錢塘,準備去了城外的莊子,找那丁姨娘。
雖說那丁姨娘當年被謝老夫人一碗啞藥,毒啞了嗓子。
但丁姨娘到底不糊塗。
當年的那些事,想必她心中仍舊曆曆在目。
當年春小娘幾次仗著得了老太爺的寵愛,穩穩把謝老夫人壓了下去。
這事丁姨娘也是曉得的。
丁姨娘是個隱忍的性子。
謝老夫人曾經也是敬佩過這個人的。
謝老夫人原想聯合了她,對丁姨娘發難。
可卻是叫她給拒絕了。
丁姨娘是謝老太爺的母親,太夫人丁氏的娘家人。
丁太夫人走後,丁姨娘失了庇護之人。
失了庇護之人的丁姨娘,在府裏的處境尷尬,因著不得寵,再加上沒有子嗣,就連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幾次越過了丁姨娘,欺負她。
可是她隱忍不發。
那個時候府裏的掌家對牌鑰匙,又遭春小娘握在手裏。
縱然謝老夫人有心幫她一把,也是有心無力。
不過最後,那春小娘還是敗在了謝老夫人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