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青這一覺直睡到後半夜，方才被餓醒過來。
摸到身邊空空的床榻，她心裏經不住一陣失落。若不是全身的酸痛提醒她經曆的一切，她幾乎要以為自己做了一場春夢。
聽到響動，守夜的菊香一下子坐了起來，“姑娘，你醒了嗎？是不是肚子餓了？”
沒想到房間裏還有別人，梁青青嚇了一跳，想起自己剛剛經曆過情事必定衣衫不整，不由得臉頰緋紅，“你、你怎麼在這兒？”
“皇上怕你餓，囑咐奴婢在這兒等著伺候你用膳。”說話間，菊香已經麻利的點上燈燭，打開門招呼門外的丫鬟去傳膳，“還請姑娘再稍微忍耐一會兒。”
“嗯，好。”梁青青一麵應著，一麵伸手在被子底下亂摸。被子裏並沒有多餘的衣服，但她的身上穿著一套完整的褻衣褻褲，似乎還散發著淡淡的香胰子味道。
她明明記得自己睡著的時候沒穿衣服啊？難道有人幫她洗了澡還換了衣服？
是菊香嗎？她怯怯的偷瞄了菊香一眼。菊香正收拾著桌子，神色坦然的沒有任何不妥。
不想再鬧之前的笑話，梁青青清了清嗓子，小聲問菊香，“是你幫我換的衣服嗎？”
菊香回頭茫然的看了她一眼，“換什麼衣服？”
她愣了片刻又似想起什麼，不解道，“不是你自己換的嗎？皇上午睡起來說姑娘你想洗澡，讓奴婢打了熱水送進來，難道不是？”
天呐！她竟然會睡得那麼沉，連顧謹煜幫她洗澡換衣服她都渾然不覺。
梁青青羞惱的將頭埋進被褥裏，如果現在地上裂開一條縫，她想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
飯菜送上來的時候，菊香還在笑，笑得就像撿了金子一樣。
梁青青悶悶的吃著飯，時不時瞪她一眼，“皇上呢？皇上去哪兒了？”
“你不知道？”這回輪到菊香瞪她，“皇上大約在傍晚時分就帶著大軍出發了啊！”
“傍晚出發？”皇上儀仗在這樣的時間，用這樣的方式出發，梁青青簡直聞所未聞，“你確定不是在跟我開玩笑？皇上是去勞軍，又不是做賊，為何要傍晚出發？”
看她嚴肅認真的表情，菊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顧謹煜當真是愛慘了她，竟然舍不得她有一點點的擔心和不安。
“奴婢隻是個下人，哪兒知道皇上的深謀遠慮，總之他們是在那個時間出發的。”菊香想不到更好的謊話圓回去，隻好將所有的事都推到顧謹煜身上，“姑娘你慢用，奴婢去給你瞧瞧燕窩好了沒。”
她走得實在是太匆忙，匆忙到梁青青不得不懷疑他們有什麼事兒瞞著自己。
她招來門口聽差的小丫鬟為自己布菜，一麵吃一麵狀似無意的歎道，“哎，皇上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啊！”
小丫鬟剛入府不久，對她和顧連城的關係還不甚清楚，心無嫌隙的接腔道，“是啊！但姑娘也不必過於憂心，皇上乃是真龍天子，得上天庇佑，一定能鏟除敵人，凱旋而歸。”
“鏟除敵人？誰是敵人？”梁青青心裏咯噔一下，但她知道這樣的問題再不能直接問出來，隻好按捺住心中的焦急，“隻怕敵人未必會如我們所願那麼好對付啊！”
聽她這樣說，小丫鬟也焦慮起來，“這倒是。畢竟廢太子生在這裏、長在這裏，對國內的一切，尤其是兵力布防都應該心中有數。皇上這一仗，恐怕是不好打啊！”
“廢太子？廢太子顧承恩？”梁青青手中的碗“咣當”落在地上，她一把揪住小丫鬟的衣襟，“你再說一次，皇上是要跟誰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