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一激靈, 也顧不上穿衣打扮了,直接抓了件外套隨便套上就走。心裏不停念叨著,
搞什麼搞啊, 今天就檢查了啊喂!她就是神筆馬良, 幾個小時時間也搞不定啊!
楚海燕現在也不說載不動秦念了,身子騰空,都快站起來蹬車了,命都快豁出去了也要早點把秦念送到單位。
“到底咋回事啊?”下了車,秦念趕快問。
剛才一路上風聲獵獵的, 根本都聽不見彼此說話, 現在她想第一時間搞清楚狀況。
楚海燕掐著腰,手指頭指著黑板的方向,指指點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用氣聲勉強說了兩句,
“快去吧,廠領導們都到了,人也抓住了!”
秦念心一咯噔, 連廠領導們都這麼早就到了?完了, 看來這黑板畫凶多吉少了!
當下也顧不得啥淑女形象了, 連跑帶顛的往那邊跑啊,果然看到了一堆人圍著黑板,她什麼都沒顧得上的擠進人群, 大喊一聲,
“怎麼回事?哪個挨千刀的把我黑板報給我禍禍了?看老娘不扒了他的皮, 把他扭送派出所!”
剛才還熱鬧的人群突然安靜異常,所有人都看著這個一來就喊打喊殺的姑娘,心說平時沒看出來, 這小秦同誌脾氣可挺大啊!
秦念怎麼這麼安靜啊,這時候不該是好些人跟她一起義憤填膺嗎?
等到她抬眼一看,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板報如常,□□下的景色依然壯麗,呃右下角的燈籠花了
老娘秦念眼睛眨了眨,迎麵碰上廠長、書記等領導諱莫如深的表情,有些尷尬的咧了咧嘴。
“小秦啊,沒看出來,你這同誌可挺厲害啊。”趙永河打趣道。
“嘿嘿,廠長,我這也是一時心急,口誤,口誤!”
這點趙永河十分能理解他,他早上在家裏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差點都心肌梗塞了,在舌頭底下含了片參片才熬過來的,那可是他們家家傳的寶貝。
“說起來,這事沒有釀成大事故,全都是靠著機械車間蔣溢同誌力擒破壞者,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吳占友立馬說,突出了蔣溢在這個事件中的決定性作用。
秦念這才注意到幾乎已經隱在人群後麵的蔣溢,這事還和他有關係呢?
看到她移過來的目光,蔣溢咧了咧嘴,又是麵對秦念時那副笑嘻嘻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似的。
幾天不見,這家夥眼見著就頹喪了不少,臉上還能看見有些青的胡茬子,哪裏還是當初迷倒秦念的那個小鮮肉了啊!
“確實,這事多虧了小蔣,一定要給你記一功!”趙永河拍板道。
雖然一大早就找人挨家去通知他們,也給他們嚇了一跳,有好些人飯都沒吃就過來了。還有好些人衣衫不整,比如他,幹部褲底下還穿著睡覺穿的大褲衩子。
蔣溢沒說話,像是根本不在乎什麼獎賞不獎賞似的,隻盯著秦念看。
秦念本想去問問他是怎麼抓到人的,怎麼把自己造成這熊樣兒,剛要衝著蔣溢開口,想到兩人這兩天的齟齬,又閉上了嘴,轉而對趙永河說:
“趙廠長,這是怎麼回事啊?”
蔣溢明明看到秦念看了他一眼,還嘴唇微張似要衝著他說話,心裏一下子跟炸煙火似的,隻覺得渾身都麻了,剛要往前,就見秦念又去跟趙長河說話了,頓時一個透心涼,隻覺得不但是心,就連每個骨頭縫都疼的不行。
“害,就是像人家跟你說的唄,有人想要破壞黑板報,被小蔣同誌抓住了,隻擦花了板報一角,算是沒把整個板報都禍禍了,真是萬幸啊!”
傳言就是事實,隻不過沒這麼嚴重。
吳占友不滿意趙永河隻輕輕帶過蔣溢的功勞,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秦念才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
有人趁著大早上四五點鍾,廠裏沒有人,打更的老爺子這時候習慣去蹲會兒茅房,就抓住了這麼點時間打算下手,誰知被英勇的青年蔣溢同誌一把抓住,不但把人製住了,還用力敲鐵架子造出聲響。
打更老爺子聽到動靜,廁所都沒蹲完,就立馬過來了,看到這個場景嚇了一跳。
蔣溢說您也別站這了,我替你打更,您去大院那邊挨家挨戶通知去吧,把領導們都叫過來,哪家也別漏了!
就這麼著,一大早還沒上班呢,大家都知道了。
除了慶幸,秦念敏感的捕捉到關鍵點,那個點蔣溢不在家睡覺跑這來幹什麼?不會是特意幫她守著黑板報的吧,這個念頭一出來,就被秦念甩掉了。
不能,蔣溢要有這想法還能那麼慫?不去想那些沒用的了,秦念轉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