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大飯店裏, 每桌的氣氛都溫馨熱鬧,實在是現在在滬市大飯店吃一頓飯的價格都頂上一般人一個月的工資了,所以來這吃飯的都是至親好友,或者什麼特殊場合。
氣氛詭異的倒是有一桌, 兩男一女, 菜點的不少, 可沒什麼過多的交流,極安靜的吃著飯。
秦念不理會他們這桌奇怪的氣氛, 她正專心致誌的享受美食呢。
畢竟現在是國營飯店,飯菜說不上有多驚喜, 比起後世吃的一些星級餐廳多少有些不足。
可卻是秦念來到這裏以後, 下過的最高檔的飯店了,因此每一口都吃得認真, 滿足又虔誠。
至於同桌的那兩個男士…不管他們是大眼瞪小眼兒,還是暗中較勁,都不在她的理會範圍之內,她現在一心隻有美食, 而且相信蔣溢完全能夠處理的好。
沈括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看樣子還是秦小姐的男朋友。
他這頓飯吃的食不知味,雖然想極力忽視對麵的這個男人, 想證明自己絲毫不care他,可卻總是忍不住偷偷的瞄他。
他之前知道秦小姐有男朋友的時候總是在想, 除了自己這樣的gentleman之外, 內地應該沒有哪個男人能配得上秦小姐。
像秦小姐這樣外貌出眾有韻味兒, 實際還這麼有能力的女人,隻有他這樣見過世麵的男人才能配得上。
可如今和秦小姐的男朋友見麵之後…他夾了一口鬆鼠桂魚,魚放到嘴裏, 味如嚼蠟般的嚼了兩口,眼神兒再一次忍不住偷瞄對麵的男人…
他正慢條斯理的吃著一塊紅燒排骨,即使是這種吃起來比較容易不文雅的東西,他的吃相還是相當好,完全讓人挑不出錯來。
他挑了一塊好啃的軟排,挾給了秦小姐。
秦小姐抬頭,倆人相視一笑,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好像做過了千百遍一樣,十分有默契。
然後秦小姐開始吃他挾給她的軟排,十分享受的樣子。
他好像特別了解秦小姐的喜好,這餐飯裏他除了專注於自己麵前的食物,就是把一些覺得味道不錯或者是優秀部位的東西挾給秦小姐。
沒有多看自己一眼,好像他們就是素昧平生、不認識的拚桌人一樣。
而他卻忍不住一看再看他,想從他身上找出什麼缺點,好證明自己所猜想的不錯,他確實配不上秦小姐。
秦念吃完蔣溢給她加的清蒸魚上麵的魚肚,實在是再塞不下任何東西了,滿意的喟歎一聲,然後拿紙巾擦了擦嘴角。
雖然沒達到自己的預期,但是她很滿意。
尤其是蔣溢來了之後,增加了她對這餐飯的滿意度。
直到這時,秦念才像突然想起來似的,連珠炮一樣問蔣溢,
“你怎麼來啦?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你要是再晚來一會兒,我下午就要坐火車回去了!”
蔣溢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說:
“您老吃完飯才想起來問你對象是怎麼過來的?”
秦念自知理虧,心虛的衝他嘿嘿一笑,然後把桌子上的橘子汽水往他麵前推了推。
“喝點汽水,喝完了再詳細說說!”
蔣溢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汽水,然後才對秦念說:
“全廠的大姐們都知道我想對象想的緊,都加班加點的搶工期、抓生產,就為了能放我早點出來和對象團聚。”蔣溢有些疲憊的捏了捏鼻梁。
秦念心說怪不得看他臉色有些疲憊,還以為他是因為長途跋涉才顯疲態,卻不想是已經幾天沒休息了。
她有些心疼的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捏了兩把,肩膀僵硬的她都捏不動。
“我們昨天才完成生產任務,今天我是趕最早的車過來的,一下了車就直奔這裏。至於我為什麼知道你在這裏,說未卜先知你肯定不相信,當然是有內部消息了。”
“袁悅?”秦念笑著問。
“怪不得她上次打電話時候問我的行程問的那麼詳細,原來是給你當耳報神了。”
蔣溢沒接話,而是像鬆了一口氣似的感歎,
“多虧了各位姐姐們,要不然…”
他斜眯了一眼正認真聽他們說話的沈括。
要不然就有人對他對象生心思了。
秦念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在桌子底下狠掐了他一把。
意思是:你就對我這麼不放心?
蔣溢的手覆在了秦念掐他的手上,輕輕摩挲著,像在安撫炸毛的小貓咪。
又像在說:我對你當然是放心了,可我不放心這些男人。
秦念笑,愛吃醋的男人真可愛。
不得不說蔣溢的到來確實讓她太驚喜了,想到他坐了那麼遠的車,就為了在滬市跟她見一麵,就更感動了。
就好像是一個人不計成本,不計回報的疲於奔波,隻是為了與你在異地的街頭走一走,這種被在乎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兩個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聊著天,對麵的沈括心裏有些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