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扶柳已經保證過不會再跑了,歐楊還是不放心,成日將她鎖在身邊,生怕一個不注意,人就溜了。
同暗衛商量完事情,將人打發走,歐楊看向坐在一邊扶柳,問:“困了?”
一大早被迫起來聽了半天政事的扶柳耷拉著眼皮,困意濃濃道:“你議事就議事,將我扯過來幹什麼?”
歐楊老實道:“怕你跑了!”
扶柳打了個哈欠,“都說了不會再走了!再說,就算真不放心,也沒必要把我拖起來吧?派幾個守著不就好了?”
歐楊搖搖頭,“他們看不住你!”
扶柳的本事他清楚得很,他手底下的暗衛沒幾個是對手的。扶柳要真想跑,他們根本看不住!
“困的話,我陪你回去睡會兒?”歐楊提議道。
“起都起了,還睡什麼?”扶柳給自己灌了口涼茶,將瞌睡蟲趕跑,“你若是無事,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她的要求,歐楊自然不會拒絕,“好!”
扶柳要去的地方是南山附近的一個小村子,這裏家家戶戶以狩獵為生。
村子裏冷冷清清的,沒多少人走動。有幾戶人家門口懸掛著白帆,表明主人家裏正在辦白事。
秋風拂過,白帆飄揚。
扶柳在村口站著,也不說話。
歐楊知道她來這的目的,心口泛著些許疼意。沒催她,隻是伸手輕輕握住她的,無聲地給予安慰。
扶柳做好了心理建設,朝歐楊笑了笑,上前敲響了其中一戶懸掛著白帆的人家。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男人生得高大,常年在外活動,皮膚黝黑。
“二位是……”男子看著出現在自家門口的陌生人,心生警惕。
“我……”扶柳剛起了個頭,便卡住了——
她不知該如何介紹自己。
歐楊接過話頭,“我們是上麵派來的!”
“哦,這樣啊!”男人了然。
這幾天來,上麵一直有派人過來安撫他們。他沒多想,讓開身子,讓歐楊扶柳迎了進去,“進來吧!”
“夫君,是誰來了?”屋裏傳出婦人的聲音。
男人答道:“是上麵又來人了!”
婦人應了一聲,從屋裏出來。她臉上抹了些粉,卻還是遮不住憔悴的麵阿榮,兩隻眼睛紅紅的,一看就知道哭過很長時間。
“勞煩二位了!”婦人給二人倒了碗水,歉然道:“二位遠道而來,無茶招待,失禮了!”
扶柳搖頭,“無礙!”
她咬了咬唇,一直緊握著的掌心慢慢攤開,將握於手上的物件放在桌上。
是一枚小鈴鐺。
婦人看到那枚普通到不能普通的小鈴鐺,眼淚滾滾落下,妝都花了。
男人張著嘴,什麼也沒說,眼中也有些濕潤。他撇過頭去,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狼狽。
婦人顫抖地伸出手,小心地拿起那枚小鈴鐺,扭頭趴在丈夫懷中低聲啜泣。
男人拍拍她的肩膀,啞聲道:“這個是前段時間我帶妞妞進城給她買的,她很寶貝這個,一直帶在身上,怎麼會在二位手上?”
扶柳的眼也有了些澀意,“那日在地牢中,她送與我的!”
“對不起!”她說:“我沒有把她帶出來!”
“原來是您啊!”男人呐呐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