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南城與褚城的交界處，一支大軍正在安營紮寨。
程厲褪去戎裝，換上一身寶藍色的長跑，淩風立於營地不遠處的山崖上。崖上的風有些大，衣袍鼓動，墨發飛揚。
黃奇安排好軍中的事務，走上前去，“將軍！”
“嗯！”程厲沒有回頭，問道：“有事？”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黃奇就發現程厲的心思越發難懂。從前他的腦子裏隻有忠義，後來加了個莫離，但自從被自己洗腦，好像又多了些什麼東西。
黃奇抓不準他的想法，隻得小心翼翼地問：“將軍，我們不去慶城嗎？”
慶城，歐盛所在的城池。
“去慶城做什麼？”程厲問。
黃奇被問的一懵，呐呐道：“您不是同盛王合作了嗎？依據原定計劃，您這時候該帶著王妃前往慶城，同盛王彙合。”
程厲和歐盛來往的信件他都看過，不會記錯的。
隻聽得程厲輕笑一聲，“我什麼時候答應和他合作了？”
黃奇愣住。
“我不過是要借助歐盛的手抓到扶柳罷了，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談及合作的事情！”程厲淡淡地說。
黃奇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程厲確實沒有做出任何承諾。可是，都商量到這個地步了，難道不是默認合作了？
程厲這是……咬了歐盛一口？
這個認知，讓黃奇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眸中閃過忌憚。
是了，經過他的引導，程厲不再是是那個豪爽坦率又有些純情的將軍了，他已經瘋了！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根本就不計後果！
這個瘋子！
擄慕扶柳到這個鬼地方來，歐楊和歐盛都給得罪了，兩邊都不可能有活路！他到底在想什麼？
仿佛嫌給黃奇的打擊不夠，程厲又加了一句：“就算真的同意合作，毀約不就好了？”
“將軍！”黃奇竭力壓製心中的憤怒，“您到底想幹什麼？您這樣是棄程家軍的安危於不顧，是自取滅亡！”
“我想要什麼？”程厲回過頭來，那雙眼中不帶一絲溫度，“我想要什麼，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
程厲想要的，是莫離！
“屬下知道您心儀莫姑娘，可您也不能這樣亂來啊？”黃奇苦口婆心，“您將兩人都得罪了，我們還有活路嗎？”
“您將那慕扶柳帶到慶城，用她來牽製君上。君上一敗，北洲就是王爺的了，屆時您想要多少莫姑娘沒有？”
程厲笑著搖搖頭，“我是瘋了，可我不蠢！慕扶柳是我如今最大的籌碼，我怎麼可能輕易交出？”
“還有，那些鬼話也不用對我說，我不會信！歐盛若是上位，第一個就是除去手握重兵的我，怎麼可能讓我得償所願？”
“最後一點，歐盛不可能是歐楊的對手，即使有西南兩洲的幫助！”他嘲諷道：“廢物就是廢物！”
黃奇現在有點怵程厲，不敢觸他黴頭，於是問道：“那將軍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們哪兒都去不得，無論被哪一方糾纏，都不見得是好事！”
“自然是等歐楊來！我已讓人給他修書，若還想要慕扶柳的命，就拿莫來換！”程厲的眉眼裏罕見的溫情，“我會帶著莫離開這個，過上隻有我們兩個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