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櫻眼裏,衛元極再殘忍紈絝,也不過是個被寵壞的,拒絕長大的孩子,她用一種看熊孩子的眼神看著他,激將道,“莫非公子還怕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能夠傷害到你?”
衛元極飛揚的眉毛一挑,作出一副豪氣幹雲的樣子來:“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還會怕你一個小小女子,我答應你便是。”
洛櫻嫣然笑道:“那公子就答應我,以後每年的今天都可以看到公子。”
其實她一點也不想看見他,她這樣說,不過是想留著一雙眼睛罷了。
衛元極愕在那裏,原以為是個冒失莽撞,自以為是的傻丫頭,倒不料還有兩分心計,竟然被她耍了,他冷哼一聲:“算了,勉強饒過你了。”
“多謝公子。”洛櫻施了一個禮。
裳兒心頭一鬆,趕緊抹了一把冷汗。
孫姑姑氣的咬碎了銀牙,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要借刀殺人,結果卻被洛櫻輕鬆躲過,若洛櫻還是從前的那個洛櫻,回府之後自然會任她擺布,可現在,她的心裏忽然少了幾分低氣。
正想著,忽然聽到一聲淒厲而絕望的慘叫,洛櫻回頭去看,不知什麼時候,衛元極腰上的佩劍出了鞘,生生將其中一個轎夫的腦袋削了下來。
血,噴濺而出,驚的裳兒跟著尖叫。
孫姑姑嚇得麵色俱無,連尖叫聲都未發出,兩眼一翻,暈倒在地,此刻,她才清醒的認識到眼前的男人是個駭人的惡魔,她害怕不知怎麼回事就引火燒身了,幹脆裝暈,或許能躲過一劫。
一顆還冒著腥甜熱氣的腦袋,就這樣咕嚕咕嚕滾到了洛櫻的腳下。
死人,各種慘狀的死人,洛櫻見多了,她隻低頭看了一眼,微微一歎,雖然抬轎的人剛剛差點摔傷她,但罪不致死。
衛元極絲毫不在意的掏出一枚雪白的繡帕,像擦拭一件精美的藝術品,緩緩擦幹淨了劍上的血,這兩個該死的家夥,竟敢一再偷看他,他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大哥,大哥……”另一個轎夫在驚懼之後,哭著跑向那具還在噴血,溫度殘留的身體,他抱起屍體痛哭不已,然後怒睜了通紅的眼睛,瞪著罪魁禍首衛元極怒吼道,“你殺了我的兄弟,你竟然敢殺了我的兄弟……”
衛元極惡意笑道:“你兄弟能死在我的刀下,那是他的福氣。”
洛櫻覺得很無語,他殺了人,怎麼成了別人的福氣,這個衛元極的思維實在比較清奇,怪道有關他的流言那麼可怕。
“怎麼?你不想殺了我,替你大哥報仇麼?”說完之後,他又睜著一雙清澈且陰魅的眼睛反問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