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聽憑老太太吩咐。”
洛櫻對洛家的管家之權沒有絲毫的興趣,她肯接受管家,除了受情勢所迫,最重要的是,她想查清昌隆錢莊之事,如今事情查的已經有了些眉目,她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手。
就算老太太有心讓洛嬋來管家,她也絕對沒有這個機會,所以她根本無需擔心。
“果然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孩子。”見洛櫻竟如此乖順,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今兒嬋兒還有事,這樣吧,明兒一早,你和她一起到我屋裏來,我有話要叮囑你們兩個。”
“是。”
洛櫻始終是一副靜淡如水的樣子。
老太太又咳了一聲,抿了一口茶又交待道:“櫻丫頭,我早就和你說過,你和嬋兒同為洛府的姑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若不好,於你也沒什麼益處。”說著,本已昏花的眼睛裏閃過一輪精光,若有深意的問道,“櫻丫頭,你說我說的可對?”
“老太太的話,自然是對。”洛櫻知道老太太是想警告她,她平淡的看了她一眼,話鋒一轉反問道,“隻是,我想問老太太一句,若大姐姐對父親出言不遜,還氣的他吐血,我是不是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看不見。”
如今府裏病的病,傷的傷,老太太自己精力也不濟,根本找不到任何人來完全取代洛櫻,所以她本不想當麵揭破昨晚的事,就是想給彼此留一個顏麵,但心裏的那口氣卻一直憋著。
不過才管了幾日的家,就敢欺負侮罵嬋兒,還將她的臉打成那樣,若不是她現在病著,她立刻就收回洛櫻手中的權力。
權力,真可薰壞一個人的心,也薰壞了洛櫻的心,讓她狂縱的不知天高地厚起來。
她想暫且先哄著洛櫻,先移交一部分管家之權給洛嬋,待洛嬋完全上手時,她再將洛櫻徹底架空。
不料,洛櫻竟然主動提及昨晚之事,老太太有些驚訝且憤怒的看著她,還未說話,先沉沉的咳了一聲,方冷著嗓子道:“依我對嬋兒的了解,她絕計不會對她二叔出言不遜,還將他氣到吐血!”
“老太太真的了解大姐姐嗎?”洛櫻淡聲問道。
老太太臉色僵了一下,沉著眉頭,吸了一口氣道:“嬋兒是我看著長大的,自然了解。”
洛櫻輕笑一聲:“大姐姐有沒有出言不遜,有沒有把父親氣到吐血,老太太去問問父親便知,父親現在雖然口不能言,但有些話老太太還是可以問出來的,大姐姐她可是連父親的名諱都敢直呼!”
老太太聽洛櫻言之鑿鑿,心口跳了一下,難道洛櫻說的都是真的?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即使嬋兒和老二鬧了脾氣,生了嫌隙,可他們畢竟有著多年的叔侄感情,嬋兒打小就敬愛依賴老二,不會這樣沒有分寸的。
“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不必忌諱什麼了。”老太太幹脆挑破這層窗戶紙,“昨晚嬋兒去看望她二叔,卻無故挨了你的打,櫻丫頭,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嬋兒可是你的大姐,這府裏的嫡出大小姐!”
老太太再次著重強調洛嬋的身份和地位。
“……嗬嗬”洛櫻冷冷一笑。
“你笑什麼?”老太太更加生氣。
“我笑老太太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實這件事很容易就能查清,老太太也不必問我,派人去一趟寧心園,一切自然分曉。”
“……”
縱使她再心硬,再不喜歡老二,他到底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生兒子。
這些天,她不是沒去過寧心園,她站在寧心園門口,想著裏麵的人,對著院門口不知灑了多少眼淚。
她再怎麼生二郎的氣,那也是她含辛茹苦帶大的孩子,他得了重病,她這做母親的豈能不焦急憂心。
她沒有真正的邁進寧心園去看望他,一來是太醫千叮呤萬囑咐,說她年紀大了,這幾天又勞神體虛,比尋常人更容易被傳染,二來張氏突然害喜害的厲害,三郎不在,她還要時不時去探望張氏。
她的命是小,三媳婦肚子裏的孩子是大,否則,若老三回來,她怎麼交待。
可是,身為母親,這麼多天都沒有親自去看望他,實在有些說不過去,眼見張氏害喜好的好了一些,再看看洛櫻,好像也沒有任何被傳染的跡象,她心思一動,默默的垂下了頭,想了好一會兒,方重新抬起頭。
“這樣吧,櫻丫頭,你先回去,這件事我自會弄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