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碩的臉色矍然一變,似乎感覺到被洛櫻看穿了什麼,他先是愣了一下,繼而臉上浮起虛張聲勢的憤怒,將桌子一拍,沉聲道:“沐公子這是何意,本將軍又不是戲子,要演什麼戲!”
“明人麵前不說暗話,既然韓將滿心猜忌,一再試探,你我之間也無話可談。”麵對韓碩的憤怒,洛櫻表現的更加憤怒,拍拍屁股站起身來,轉頭喝了一聲,“阿沉,我們走!”
烈焰門門主和洛櫻是完全兩個不同的身份,當她以門主身份顯人的時候,自然不可能帶著裳兒和阿涼。
洛櫻的憤怒反倒讓韓碩有種被拆穿之後的心虛和尷尬,他臉色又是一變,嗬嗬笑道:“沐公子這是說的哪裏話,韓某找你來,自然是相信公子的,還請公子坐下說話。”
洛櫻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夜旋舞,揮手道:“我和韓將軍有要事商量,還請旋舞姑娘趕緊退下。”
“是……”
夜旋舞心神一恍,打落了酒杯,酒杯沾濕衣裙,她淒惶惶的退了下去。
“沐公子,剛才多有得罪。”
韓碩心裏對洛櫻和夜旋舞之間的關係懷疑愈盛,臉上卻恢複了鎮定的表情。
“其實,將軍的懷疑也並非無的放矢,畢竟天琴姑娘……”她看了一下韓碩,隻見他聽到這個名字時,肩膀顫了一下,她自斟了一杯酒,緩緩又道,“她與旋舞姑娘當初同是集芳閣的金字招牌,她能知道旋舞姑娘的事也不足為奇,她知道了,將軍你自然也就知道了。”
“……嗬嗬,沐公子這話倒奇的很,本將軍與天琴姑娘……”韓碩白著臉色,欲要狡辯。
“難道她不是你的義女嗎?”洛櫻打斷了他話。
他愣了一下:“……嗬嗬,想不到烈焰門連這件事都能查到。”
“若烈焰門連這點事都查不出來,還何以在江湖上立足,將軍也不會找到我烈焰門。”
“那沐公子與旋舞姑娘……”
“旋舞姑娘名震長陵,在下自然仰慕的很,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洛櫻無比失落的哀聲一歎,“旋舞姑娘早已有了心上人,任憑我再努力,也是枉然。”
韓碩心中疑惑頓減不少,笑道:“誰不知道當年她和陸雲楓的那點破事,倒讓多少男兒害了單相思。”說著,轉笑為悲,歎道,“可憐我的小勳,因她枉丟了性命。”
洛櫻跟著一歎:“殺弟之仇,不共戴天,怪道將軍會找上我烈焰門。”
“那沐公子可能查出血影門門主是誰?”
洛櫻幽幽一笑:“韓將軍你何必明知故問,不就是……”說著,食指沾了一滴酒,在桌上寫了一個沈字。
“……哈哈,烈焰門果然厲害。”韓碩一開始還懷疑烈焰門的實力,現在一看,烈焰門果然不同凡響,連這樣隱秘的事都能知曉,“隻要烈焰門能搜集到足夠的證據,沐公子要多少錢,都可以。”
洛櫻搖頭一歎,眼光黯淡下去:“這件事恐怕不太容易。”
“怎麼,難道連沐公子都沒有辦法?”
“一則,將軍既已疑了我烈焰門,就算查出來,你也未必肯信,二則,血影門是江湖中最為神秘的殺手組織,不要說我烈焰門,就算是朝廷也拿他們毫無辦法,我烈焰門若想搜到實證,恐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隻要你烈焰門能查得出來,我就相信,不管是多大的代價,我韓碩都能負責。”
韓碩豪氣的將胸脯一拍,他急於求成,恨不能抓住沈遙的軟肋,迫使他交出殺弟仇人。
洛櫻冷笑一聲:“難道將軍以為自己是皇帝,什麼代價都能付得起?”頓一下,又道,“就算是皇帝他自己也不敢這麼說。”
韓碩臉上的豪氣頓時僵了僵,目光變幻不定看著洛櫻,冷聲道:“看來沐公子並無誠意與我合作。”
“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這天下哪有一步登天的好事,將軍何妨換個角度想一想。”
韓碩聽的雲裏霧裏:“沐公子此話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