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剛說了一個蓮字,忽然從暗夜裏飛來一支流箭,箭正中刺客的太陽穴,刺客悶哼一聲,倒地而亡。
衛元極轉頭一看,就看見大雪中,有個黑色身影正手持彎弓直朝他激射而來,他頓時一驚,來不及收回內力,抱著洛櫻一個閃躲,射來的箭落了空。
那個人似乎不敢輕易靠近衛元極,而是繼續站在屋頂,手中彎弓又搭上三隻羽箭,在黑夜之中,再度精準無誤的朝著衛元極直射而來,衛元極已來不及拔劍抵擋,他顧著洛櫻的性命,隻能用手中玉笛去擋。
他一向橫行霸道,唯我獨尊慣了,自從從清源教回來之後還從未遇到過敵手,所以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玉笛擊落兩支流箭,第三支利箭擦過他的臂膀,劃破他的衣衫,在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那人似乎並不戀戰,縱身一躍,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箭上淬毒,再加上衛元極動了真氣,奏響度魂曲被人打斷,遭了反噬,他立刻嘔出一口血來。
流出的血,是帶著劇毒的黑色。
他看著懷中昏迷未醒的洛櫻,趕緊抬起袖子拭去了唇邊的黑血,然後輕輕拍了拍洛櫻的臉。
“嗯……”
洛櫻輕哼一聲,抬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卻是他白雪般的臉。
“衛元極,你有沒有事?”
洛櫻的聲音有些虛弱。
衛元極故作得意的笑道:“小爺我是什麼人呀,這些小蟊賊怎麼能傷得了我。”
“不是,我是問你……”
她想問他什麼?她竟然想不起來了。
她抬手揉了揉漲的發昏的腦袋,迷茫的看著他。
他笑嘻嘻道:“這樣看著小爺我做什麼,莫非你看上我了?”
“去你的!”
洛櫻伸手推了他一把,忽然感覺手掌心裏有粘膩之感,定眼一看,竟是血,她慌忙的看向他,隻見他身上到處都是血跡,胳膊上的衣服好像還劃破了。
她驚呼一聲,“衛元極,你受傷了?”
衛元極白了她一眼:“你眼睛有毛病啊,我身上的血明明是那些刺客的。”
她指了指他的胳膊:“你這裏受傷了。”
“你這臭丫頭,真是囉嗦,爺們受這點小傷算什麼?”說著,忽然嘿嘿笑了一聲,“你這是在關心你相公嗎?”
“你?”
“好了,好了,女人就是麻煩!小爺我還有事呢,沒空跟你扯。”說話間,他拿著玉笛在阿涼身後擊了一下,“喂,醜八怪!還不醒來!”
阿涼抱著頭還處在迷幻之中,被他這一拍,猛地驚醒過來,轉過頭,雙眼迷迷瞪瞪的看著他。
衛元極將洛櫻往她身上輕輕一掀,惡狠狠的對著她道:“照顧好你家主子,再出一丁點差錯,弄死你!”
“……”
阿涼還是沒有完全清醒來,聽他這樣的說,隻是木木的點了點頭。
“臭丫頭,我走了。”
將洛櫻交給阿涼,衛元極轉身就走,並不是他真的想走,而是再不走就裝不下去了。
“衛元極……”
洛櫻擔憂的喚了他一聲。
他腳步一滯,回過頭來無所謂的嘻嘻一笑:“怎麼,你舍不得我走了?”
“你……真的沒有事嗎?”
洛櫻對他的問題不置可否,隻問了她想問的。
“我像有事的樣子嗎?”他得瑟的拍拍胸脯,“你個丫頭真是婆媽!”
“好吧,今天謝謝你了。”
“你是我娘子,謝什麼。”他衝她眨眨眼睛,然後便抬腳離開了,正好路過十三,十四的身邊,伸手往他二人肩上一拍,“喂,兩個蠢貨,你主子在那裏。”
十三,十四這才驚醒過來,二人疑惑的看了一眼衛元極,然後對視一眼,趕緊朝著洛櫻直奔而去。
衛元極離開時,又吐了一口黑血出來,他若無其事的拭去黑血,足下輕輕一點,以一種他自認為的最瀟灑而又最輕盈的身姿,飛到了洛櫻看不到的地方。
她朝著他消失的方向呆呆看了看,暗自道:他還能有這樣的輕功,應該沒事。
她不知道,在他耍了最後一個帥之後,很快就狼狽的跌在了雪地裏,吃了一嘴的冰雪。
他努力的爬了起來,告訴自己他衛元極是不會輕易倒下的,他找了一塊空地依著一顆大梧桐樹坐了下來,他現在還不能走,至少在確認在她安全以前,他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