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涼領命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衛元極急喝一聲。
“站住!”說完,看著洛櫻一本正經道,“你胡鬧!”
“那你還胡說!”
“……哦,好吧……我不說了,我這就閉緊嘴巴。”
說完,他怏怏的用筷子夾了一顆花生豆丟進嘴裏,嘎嘣嘎嘣氣不忿的咬著,為什麼,他在她麵前最後總是落了下風。
罷了,罷了,他一個大男人不跟小女子計較,總有一天,等他娶她了,一定要男上女下,占盡上風。
正此時,忽聞到一股幽香襲來,香味馥鬱甜美的讓人如墜雲霧,雲霧裏開出百裏七彩爛漫之花,讓人情不自禁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氣。
伸手間,仿佛能觸到萬花叢中蹁躚起舞的美麗蝴蝶。
衛元極好侍弄香,所以對香特別敏感,僅僅隻是一聞,已能知道這香味是由何種香料配製而成,當中有一味迷情醉,雖然算不得是催情藥味,卻也可以調動人的情緒,勾起人的欲望。
想著,他看了洛櫻一眼,看到她的眼睛裏閃著融融淺光,像是春風拂過的清澈水麵,滌漾著人的心腸。
心,怦然一跳。
幸而,臉上還有一層麵具,可以將一切心思隱藏。
隨著花香而來的是一陣琴聲悠揚,有幾個環佩叮當的舞伎扭著纖細性感的腰肢輕盈而來,隨著琴聲翩翩起舞。
舞雖好看,洛櫻和衛元極卻看得興致缺缺,二人的目光時不時的會注意到沈無憂和沈無痕。
三首曲子之後,琴聲再度停止,忽然整個大廳的燈光全部暗了下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閃著激動的光芒,死死的盯著舞台中央。
香味益發的濃烈,彌漫了整間逍遙坊,一道柔白的光從舞台上方蒙蒙打下來,寂靜之中,就看見一個女子麵帶紅色紗巾,身著豔色如烈火的衣裳,赤著雙足,踏著纏了鳳凰花的秋千翩然飛來。
花兒朵朵,如天上的星星一般,和著秋千架上烈火似的美人一起燃燒成浴火鳳凰。
舞台下,依舊一片漆黑,台上的人隻能透過微微燭火的光亮,看到一雙雙充滿興奮,玩味,欲望的眼睛。
圓潤而精巧的足尖輕輕一點,她從秋千架上飛了下來,這時琴聲再度悠揚而起,伴隨著琴聲,她扭動著纖細的腰肢,腰肢上纏著的鈴鐺和著琴聲清脆響起。
一雙嫵媚的眼睛從場下的人臉上掃過,每個人都以為美人兒看到了自己,一個個激動的難以自持,恨不能立刻掀開罩在她臉上的麵紗,一賭她的嬌容。
舞台上相繼亮起了一盞一盞的燭火,美人舞蹈的身姿越來越清晰,轉身間,可以看見她白皙的肩上紋著得妖豔而美麗的鳳凰花,鳳凰花染了她的嫵媚,她的鮮活,好像也有了生命,肆意綻放她的美。
她的舞很美,眼睛裏卻是絕望的哀傷,正因為蒙著這層絕望的哀傷,更增添了她的風情萬種,媚惑人心的美麗。
二樓的洛櫻微微怔忡在那裏,她隻覺得這個美人有些眼熟,可是根本不敢確認。
她又轉過頭看了沈無憂和沈無痕一眼,隻見他們兩個人好像入了定似的,一瞬不瞬的盯著台下美人。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琴音進入尾聲,台下美人飛速的旋轉起來,像浴火鳳凰展翅高飛。
忽然,她臉上的麵紗飛旋著掉落下來,底下頓時響起一陣歡呼之聲:“鳳凰姑娘,鳳凰姑娘……”
洛櫻從怔忡變成驚詫,沒有想到上次庭尹他們要看的鳳凰姑娘竟然就是沈毓淳,更沒有想到,往日端莊榮華的清平侯夫人也能如此的妖冶無雙,媚惑眾生。
不可否認,以她這樣的年紀,還能成為逍遙閣的頭牌,可見她有多麼的美。
倘若,讓洛熙平看到現在的她,不知會做何感想。
“怎麼會是她?”衛元極意興闌珊的眼睛裏終於有了一絲別的情緒,他看了看洛櫻,有些難以為繼,“阿櫻,她……”
怪道沈家兄妹二人會來,他們一定是打探了沈毓淳的下落,想要帶她離開的。
隻是,想從南柯島逍遙坊帶走一位姑娘,還是頭牌,絕不是件容易的。
“她對說我來說隻是鳳凰姑娘,沒什麼特別。”
真正的洛櫻離開了,沈毓淳對她而言隻是個陌生人而已。
衛元極笑笑:“你不介意就好,反正我是一點也不介意的。”
洛櫻聲音冷冷:“管你介不介意。”
衛元極一腔熱情又被潑了一盆冷水,氣悶悶的正要說話,底下忽然響起一個激動的叫價聲。
“我出五十兩,讓鳳凰姑娘陪我一晚。”
台上走了一個花枝招展的老鴇,拿著帕子掩嘴噗嗤一笑:“這位客官,你還不知道我逍遙坊的規矩吧?想要競拍鳳凰姑娘起價一百兩哦,今晚競價最高者得鳳凰姑娘陪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