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娥黃女英共嫁衛元極(合章,萬更)(1 / 3)

皇帝想到衛元極那張驚為天人的臉,還有他和衛元則的關係,真的要重罰他,似乎還真有點舍不得。

上次,衛元極壞他好事,他那樣氣憤,也隻不過略施小戒,將他關進了暴室裏,若按他平時的性子,必定會狠狠的淩虐他,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衛元則突然跪了下來:“臣鬥膽懇請皇上給臣一些時間,暫且想個法子,先將元極調離長陵。”

“元則的請求,朕自然會答應,隻是這件事還是速戰速決的好。”他的眉眼又沉到了燭火之中,手撐住額頭想了想,又道,“這樣吧,前一陣子皇後不是病重嗎,這幾天才好些,不如讓元極陪著她去長陵城外的德音山莊去休養吧。”

“……”

衛元則心中微微咯噔一下,皇後病著,不宜車馬勞頓,選擇這個時候去德音山莊休養,一路顛簸,身體怎麼受得住。

皇上看出了衛元則的擔憂和遲疑,笑了一聲道:“元則放心,皇後是朕的發妻,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朕尊敬疼愛她不比你少,朕去看望她時,她說宮裏悶得慌,想出去走一走。”

說著,歎息一聲,目光好似在眺望著遙不可及的遠處,“元琦年少時,也曾是活潑跳脫的性子,當年,她騎馬打獵的英姿,朕到現在都不能忘,這座深宮實在是悶壞了她。”

衛元則默默想了想,又要跪伏領命,皇上招了招手命他坐好。

“好了,元則,在朕的麵前,你不僅是臣子,更是朕賴以信任的家人,不必時時刻刻都恪守著君臣之禮。”

衛元則點頭道:“臣謹遵聖意。”

皇帝滿意的露出一絲疲憊的笑,轉過頭看到榻前小幾上擺放的幾本奏折,從中抽取了一本顏色最為醒目特殊的奏折,遞於衛元則麵前。

“元則,你看看。”

衛元則恭謹的接過皇帝手中裝飾的無比華麗的紫金奏折,看到右下角繪的金雕圖騰,就已經知道這是離國的國書。

打開一看,原來是和親的國書,有關離國安陽公主楚盈,是當今離國聶太後最為寵愛的孫女,亦是離國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其身份之貴重,連皇子尙且比不上。

傳聞,誰能娶到離國公主楚盈,就等於娶了離國的半壁江山,不過傳聞始終是傳聞,一個公主而已,再受寵愛,也不過是平衡權益關係的犧牲品,離國的江山隻會交給皇子,而不是一個公主。

不過,倘若娶到她,真能換兩國和平,那也是一件好事,隻可惜楚盈偏偏選中了元極。

不僅他,家中無一人能說動元極做他不願意做的事,他既已對洛家的洛櫻動了心思,在這個時候,讓他娶楚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拿著國書,眉心皺出一道深深的川字,沉思了好半晌,不知道如何回複皇帝。

皇帝一手把玩著玉扳指,一手有一搭沒有一搭的輕輕點擊著桌麵,看著衛元則久久不言,一雙陰驁的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他。

“元則,你覺得這可是天賜良緣?”

不管衛元極如何的桀驁不馴,甚至有蔑視皇權之舉,但隻要他娶了安陽公主,就意味著他得到離國的支持。

本來,他,太後,老十還算三足鼎立,現在老十臣服於太後,答應娶了秦立仁之女,這意味三足鼎立的局麵被打破,他成了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要麵對兩個強大的敵手,他根本寡不敵眾。

若不能拉來更為強大的同盟,在與太後的這場皇權爭鬥戰中,很可能,他會輸的一敗塗地。

隻是衛元極這個人實在太可惡,目無尊上,藐視皇權,上次將他關在暴室和他談判,他竟敢抗旨不遵。

若衛元極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是他暫時不想動,也動不得的人,所以本來是一件大好事,反而變得很棘手。

衛元則緩緩抬起發沉的眼皮,心中忐忑的應道:“雖是一樁好姻緣,可是元極他……”

為了穩固皇帝的龍位,他已經舍棄了安楠,在內心深處,他並不想讓衛元極重複他的路,況且,即使他願意顧全大局,他也根本沒有把握能說服元極。

可是,若成離兩國和親不成,勢必會引起離國的憤怒,到時,肯定會產生一係列的惡果,甚至會引起兩國交戰,生靈塗炭,這是他絕不願意看到的。

他心中矛盾重重。

皇帝停住了擊打桌麵的手,端起桌幾上的茶喝了一口,將茶杯擱下,輕輕歎息一聲。

“元則,朕知道你的為難之處,隻是元極不僅是元極,他還是鎮國公府的二公子,大長公主的親孫子,皇後和你的親弟弟,他該和你一樣,身上要背負起整個衛家的責任。”

衛元則輕輕撫了一下緊皺的眉心,更深的歎息了一聲:“皇上所言極是,隻可惜元極他是不會懂得。”

“難道元則你真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皇上眉色一沉,眼睛裏帶著明顯的失望,加重了語氣道,“你可知道,若成離兩國和親不成,會引起怎麼樣的後果?”

“臣知道,臣都知道。”衛元則忽然站起了起來,翻身跪倒在皇帝麵前,“隻是皇上,就算臣拿刀架在元極的脖子上,他也不肯聽臣的話,臣想向皇上求一個恩典,就放過元極吧!”

皇上聽聞正待大怒,忽爾卻是眸光幽幽一轉,陰沉沉的笑了一聲:“元則,難道連你也要逼朕嗎?”

衛元極心頭猛烈的顫了一下,他和皇帝從小一處長大,雖說君心難測,但對他多少還是了解的,他知道他的一句話已經惹怒了皇上,他又深深跪了一跪:“皇上,請恕臣失言之罪,隻是這件事,非臣所能及。”

“元則啊!”皇帝陰沉的語調忽轉無奈,深深的望著他,恨不能望得他的心底,“其實,你一直對朕心中有怨,是不是?”

“不,臣不敢。”

“是不敢,不是沒有。”

“一切都是臣心甘情願的,臣不敢,也沒有對任何人心懷抱怨,跟國事比起來,兒女私情不值……一提……”

說到這裏,他的牙不由的咬緊了,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可是不放棄又能如何。

曾經他許諾她,一生隻娶她一人,既然他背棄了承諾,就要背棄的幹幹淨淨,不再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否則,害了自己,也害了安楠。

“不,你本來不是無情之人,是朕,都是朕,逼得你成了一個無情無義之人。”說到這裏,皇上下了榻,彎身扶起他,“不管和親之事結果如何,你還是朕的元則,還是朕最信賴的重臣和家人,朕不會屈待你。”

“皇上……”

衛元則感動的幾乎要熱淚盈眶。

“元則,起來吧,這件事,你試著去辦,如能成,最好,如不能成,朕也不會怪罪於你。”

其實若不是楚盈非衛元極不嫁,他也不需如此勞神,兄弟之中,也還有適當的人選,哪怕兄弟不行,自己也可以娶了楚盈,除了皇後的封號,除了像嫣兒那般的寵愛,其他的他都能給。

衛元則連忙應是,起身後,又道:“皇上,不知您可否知道,其實那個安陽公主已經偷偷來到了長陵城。”

皇帝“哦”了一聲:“她什麼時候來的?”

“具體時間,臣也不甚清楚,隻是在家時,聽元極提到了一句,奇怪的是……”

“奇怪的是什麼?”

“奇怪的是安陽公主幾乎每天都會去清平侯府,這也就罷了,她和洛櫻竟然感情甚好,成了朋友。”

“哦,這還真是有些奇怪,難道安陽公主還想效仿娥黃和女英不成?”

衛元則搖搖頭:“臣見過安陽公主,是個極其刁鑽專橫的性子,跟北涼的金城公主比起來不遑多讓,依她這樣的性子,怎麼可能能容得下洛櫻。”

“那就真是怪了。”

皇帝陰鬱的眼睛裏蒙上一層疑惑。

金城公主聞人嘉魚他認得,當初在成國做過質子,做質子時,她都整天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若不是她的兄長聞人勝華護著,說不定早就死在了成國。

後來,聞人勝華成了北涼國的皇帝,可想而知,那個聞人嘉魚會囂張得瑟成什麼樣子。

如果安陽公主真是金城公主那樣的人物,確實不太可能還未嫁入衛家,就先和自己的情敵做起朋友來。

默默了,他歎道:“看來這個洛櫻也非等閑之輩。”

他本來對洛櫻並沒有多少印象,隻記得是個生得瘦巴巴,幹癟癟的黃毛丫頭,全身上下,也隻有一雙眼睛生的清淩淩的,他實在不能理解,就憑這樣一個小丫頭,竟能讓衛元極那樣眼高於頂的人臣服於她。

最不可思議的是,她還有本事將自己的情敵變成了朋友。

難道,她已經想好要為未來和公主共侍一夫鋪路了?

若果真如此,讓她說服衛元極可能還簡單些,正好馬上要將衛元極調離長陵,他不如幹脆將她宣進宮曉之以利害。

打定主意,君臣二人又商量了一會兒,方才一起去上了早朝。

早朝之上,有一將要致仕的老臣當著眾朝臣的麵哭跪於殿前,哀慟不已請求皇帝為他做主。

哭的是蘭貴妃的表弟當街搶了他親孫兒的新娘不說,還逞凶打死了他的親孫兒。

若是旁的臣子,皇帝會以為是太後一黨故意搞的鬼,偏偏這位老臣是皇帝當年的老師,皇帝一向對他還算尊敬。

出了這檔子事,尉遲蘭嫣幾乎引起了群臣的公憤,指責她是禍國妖妃。

為此,皇帝頭疼不已。

……

兩日後,一直賭氣,一連幾日都未曾再踏足洛府的楚盈又找上了門來。

她經過左思右想,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雖然這個辦法讓她深感有些委屈,可是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哪怕她貴為公主,也不可能要求她的夫君一生隻娶她一個妻子。

她是常客,再來,也不會有人些阻止,因為她的身份,她來時,洛熙平還是比較客氣的,所以,她進出洛府就好像是進出自己家一樣方便。

她來時,陽光正好,冬風難得的和煦,此時,洛櫻,張氏,周姨娘,洛沁等人難得悠閑,一起坐在花園滴翠亭喝茶曬太陽。

裳兒和竹娟去了梅園采新開的梅花,等醃製好了之後做成梅花糕,因為再過五日便是洛庭尹的十三歲生辰,他說他生辰時最想吃的就是蓁蓁奶奶做的梅花糕,和師父做的櫻花酪。

現在不是櫻花盛開的季節,她當然不可能做給他吃,至於梅花糕她做過幾回,他總說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味道,經過幾次改良,也不知能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