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櫻——”
就在長刀要刺入洛櫻的背時,衛元極大喝一聲,根本顧不上再與夜無心纏鬥,急步抽身,義無反顧的將自己的後背完全暴露在夜無心的麵前,隻要夜無心向前一步,便可以直接刺穿他的心窩。
夜無心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收了手。
衛元極想要推開洛櫻已是來不及,他隻能以身去擋,眼前一道駭人的銀光閃過,帶血的長刀一下子刺入他的腹部。
“元極——”
當洛櫻反應過來,轉回頭時就看到他緩緩的往後退下,她心中大痛,根本來不及思考,一下子扶住了他。
她跪在那裏看著他腹上插著那把沾染著血腥的長刀,溫熱的血滲透他的衣衫,沿著刀鋒緩緩滴落,他的衣衫早在與夜無心纏鬥的過程中破碎染血,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再加上腹部這一刀,怵目驚心,她滿是慌亂,心中的傷痛無以複加,放聲大哭呼喚著他,“元極,你怎麼樣了,你不要嚇我,不……”
“咳……”衛元極咳了一聲,從口中噴出血來,嚇得洛櫻連忙抬袖去擦,隻是血越擦越多,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像是失去了翅膀無力掙紮的黑蝶,“阿櫻,你哭什麼?”
“元極,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傻?”
她一次次的離開他,辜負他,雖是逼不得已,但她最終走上了與整個衛家為敵的路,他卻肯為自己死。
“阿櫻……”沾染著鮮血的唇角努力扯出一個笑,“你才是傻瓜,我又沒死,你哭成這樣作甚?”
說完,他用力的抬起手,握住她的手,將她的牽到他滾燙的心髒口。
“元極,你……”
“阿櫻,我的心還在跳,我不會有事的……”
“嗯……”
“好了,阿櫻,別哭了,你該高興。”
“元極……”
“我也該高興,我們沒有刀劍相向,我們還能戰在一起。”
“嗯,元極,你不能有事,我一定要帶你回家。”洛櫻抬起衣袖抹出臉上的血和淚,強從唇中擠出一絲笑顏,從袖中掏出一個藥瓶,塞了一粒藥丸到他嘴裏,哭著又重複一遍,“我一定要帶你回家。”
“好,阿櫻,我們……回家”他的聲音破碎的幾乎聽不清楚,很遠很遠,就像是來際遙遠的天外,“回家後,你……你做我……我的……”
新娘兩個字,他再也沒有力氣說出口,眼一閉,手一軟,鬆懈下來,垂到了身側。
“不要,元極——”她淒厲的大喊一聲,大顆大顆的淚珠在瞬間奪眶而出,“元極,你醒醒,你醒來啊,你不要離開我……不要……”
這一刻,她對他所有的強悍和偽裝都卸了下來,她緊緊抱住他的身體,想要給他一絲溫暖的力量,將他喚醒,她將臉依偎在他的臉上,不斷的重複著他聽不到的話。
“元極,你醒來,你醒來啊,不要離開我,不要……”
“長清,原來你當真愛上了衛元極……”
夜無心靜靜的站在那裏,目光痛極的俯視著洛櫻,陰沉沉的光線下,他一雙漆黑的眼睛更顯得黑不見底,眼底深處好像醞釀著某種情緒,仿佛在下一刻,他的情緒就要暴發出來。
他整個人受這種情緒所控,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又壓迫沉悶的陰幽之氣,連這漫天的狂風都無法吹散這種駭人的陰氣。
不由自主的,圍繞在他身邊的無論是敵人,還是自已人,都往後退了一步,生怕被這種徹骨的寒意凍結成冰。
就在這時,聖姑若有深意的看了秦紫桐一眼,秦紫桐並不知道聖姑隻是想借刀殺人,她隻是單純的感覺自己終於找到了殺死洛櫻的機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從袖中甩出一枚暗器,直朝洛櫻的後背刺去。
夜無心漆黑的眼睛在瞬間染上一層燃著火焰的嗜血光芒,黑色的大袖一揮,袖中飛出一支羽針,擊落那枚暗器,然後如閃電般射向秦紫桐。
秦紫桐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眉心已經直插著一枚閃著凜冽黑光的羽針,她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看了夜無心一眼,又了聖姑一眼:“為……為什……”
一句詰問都沒有問完,她直直朝後栽倒,臨死前,隻看到天空一片灰暗。
夜無心慢慢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前方,看到宋亦歡和洛櫻的人像是困獸一樣,還在誓死抵抗,他冷冷的開口:“現在還有誰要繳械投降,歸順於本王,賞銀十兩!下一刻,殺無赦!”
他這一句話一說出口,又有近一半禁衛軍紛紛放入下手裏的兵器,選擇了投降,有命有銀子誰不想,不僅禁衛軍,就連飛龍營的人因為衛元則到現都沒有醒來,他們都以為衛元則死了,也有一大半選擇了投降。
“宋亦歡,你還不投降嗎?”夜無心麵無表情的盯著宋亦歡。
宋亦歡冷笑一聲,一字一字道:“隻有戰死,沒有投降!”
夜無心眼睛裏閃過一道失望的光,一揮手,聖姑就帶著更多的人圍攻上去。
“陳少安,趙青,快,你們帶著洛櫻先撤。”宋亦歡眼見在衛元極倒下之後,洛櫻好像失去神智一般,而阿涼,十一人等戰的艱難,他大喝一聲,持戟迎戰。
一語剛了,一道白光閃下,肩上已挨了聖姑一刀,刀口見肉,鮮血直湧,他已經渾身是傷,再加上這一刀幾乎無力支撐,鮮血流淌,將他的衣袍染成一片血色。
“十爺——”
顧嚴,陳少安,趙青嚇得麵色大變。
“快,帶著洛櫻和衛元極先撤!”
宋大哥雙目通紅,又是沉聲一喝,他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絕境之中,宋允修如果想穩坐帝位,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