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的冬天,總是下著一場接一場的大雪,連帶著溫度一降再降,叫人畏懼,叫人瑟縮。
江言往窗外看時,隻看到白皚皚的一片,路、樹、屋簷全都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她漫不經心的咬著嘴裏的煙頭。
聽管家說,江缺綁了個人回來。這人脾氣硬得狠,江缺怎麼折騰他,愣是沒聽見他吭一聲。
整個青城,誰不知道江缺就是個瘋子,敢跟江缺耗上的,都是傻、逼。
江言一邊想,一邊往地牢走去。
通往地牢的路濕漉漉的,受潮很嚴重,一進去,就是一股熏到不能再熏的黴味。
江言卻是習慣這種味道的人,埋頭往裏走。
沒走幾步,她就聽見皮鞭揮在人身上的聲音,一聲聲,刺耳又讓人心悸。
江言沒所謂的想,大概皮開肉綻了。
敢惹江缺,也是活該。
她越走越近,很快看到裏麵雙手被拷著的人,身子骨不算太結實,顯然年紀不太大。
此刻他白嫩的皮膚上,道道傷疤縱橫交錯,可他的背卻挺的出奇的直。
這個姿勢狠狠的在她心裏抓了一道,有點癢,一下一下觸在她心頭。
還挺有自尊心。
他低著頭,江言看不見他的臉。
她沒什麼含義的笑了笑,吹了聲口哨。
低著頭的那位瞬間抬起頭。
四目相對。
江言最先看見的,是他那雙深邃且平淡無波的眼睛,那裏頭有憤怒、有恥辱、有不甘,可半點害怕都沒有。
再接著,她才注意到他的長相。
五官精致,好看的出奇。
是他啊。
江言笑意越發明顯,散漫的咬了咬煙屁股。
煙灰掉了一地。
那少年見狀,眼底驟寒。
江缺見她來了,不耐煩說:"阿言,你來,給我狠狠的抽他。"他把鞭子交到江言手上。
江言也沒心軟,鞭起鞭落,又添道傷給他。
少年"悶哼"一聲,死死的冷冷的盯著江言,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小畜牲,看什麼看!"江缺搶過鞭子,又是一鞭子下去。
江言冷眼看著,沒有阻止。
在江缺將他打得幾乎要斷氣時,江言才默不作聲的走上前。
她的手使力壓在他還在出血的傷口上,與她動作不相符的語氣卻極其溫柔:"再打下去,你撐不住的。"
少年的牙要咬斷了,也沒哼出半個字。
"骨氣"二字,倒是被他展現是淋漓盡致。
江言的手不斷往下,臉蛋精致,身材撩人。
臉好,活好。
年紀不大,倒是個有那本事的。
"剛才聽見了?"她的聲音又輕又騷,"我叫江言,長江的江,默默無言的言。"
江言問:"你叫什麼?"
她假裝不認識他。
他沒說話,額頭上冒著細汗,濃密的頭發被打濕。
江言伸手替他擦去,又問一遍:"你叫什麼?"
"阿言,你跟他廢什麼話,老子就不信了今天我收拾不了他!"江缺在後頭凶狠的說。
江言輕輕笑,還是在跟少年說話:"看,他會要你命,但我不會,我隻想救你。"
她還停在那處的手輕輕用力,成功聽見少年的呼吸開始變得不穩。
"不過我救你,你也得出把力。"江言湊到他耳邊,輕輕的吐出兩個字來。
"睡、我。"她說。
江言長得好,二十二歲的年紀,卻已經有了經過歲月沉澱而出的嬌豔,一顰一笑,風情萬種。
麵前的少年眼裏覆了層霜,比外麵的天還冷,不知是不是因為太久沒說話,出聲沙啞低沉。
"滾。"
冷漠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