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煙晚上還沒吃飯,肚子突然叫了一下,她抬頭看了一下牆壁上的時鍾,已經晚上七點了。
“要不要吃火鍋,今天我買了火鍋料,和青菜,邊吃邊聊?”喬煙提議。
蘇蕎點頭,剛剛在亞都,她幾乎都沒怎麼動筷子吃東西,下出租車,又抱著甜甜上樓,肚子裏也已經饑腸轆轆了,而且好久沒吃辣的,喬煙突然說吃火鍋,她竟然覺得饞了。
兩人動手將冰箱裏的食材拿出來,開始洗菜,切肉片,整理火鍋料和熱水,等所有東西準備好,端上餐桌後,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鍋裏倒的是開水,通了電,沒一會水就沸騰了,兩人動手將肉,海鮮丸和青菜放入鍋中一些,沸騰的水冒出熱氣,嫋嫋的白霧上升,氤氳了眼前的一切。
“蕎蕎,我覺得你應該找個伯母看起來相對脆弱的時候,和她談談,過幾天不就是你父親的忌日了嗎?我覺得那是個好契機。”
喬煙伸長筷子,將鍋裏飄起的丸子和青菜往沸水裏壓了壓,抬眸,隔著升騰的白霧看著蘇蕎。
回國後,她總覺得時間過的快,一轉眼,就快到父親的忌日了,十一年前的十一月三日,蘇蕎的父親永遠的離開了她,病因,卻是她到現在都無法接受的心髒猝死,因為他的父親平時的身體非常健康,每半年都會做一次健康體檢,從沒查出有任何心髒方麵的問題。
死的那年,她的父親才隻有四十歲,他看起來還那麼年輕,那麼有活力,卻以那樣的方式,突然的與世長辭。
她一直覺得是老天爺妒忌父親的才華,才會那麼早的讓父親離開這個世界上。
“你說錯了,越是我父親的忌日,我母親她就越淡然,從我父親離世的那一天到現在,我從沒見過她掉過一滴淚,我的家裏甚至沒有父親的一張紀念照片,我有時候都懷疑,我母親她到底愛沒愛過我父親。”
這些事情,蘇蕎從來沒有對喬煙說過,以前,她在遙遠的澳洲,她在中國,兩人之間隔著千裏萬裏,平時的聯係幾乎全靠社交軟件,視頻聊天發短信,雖然距離十分遙遠,但是沒有隔住兩人的友誼,喬煙每年休年假的時候,都會飛去澳洲與蘇蕎見一麵,兩人早已認定彼此為一輩子的朋友。
就因為認定彼此為一輩子的朋友,所以蘇蕎在澳洲時,對喬煙幾乎都是報喜不報憂,除了偶爾發幾句牢***,她幾乎沒聽過蘇蕎有什麼不開心或者不如意的地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獨自一人帶著孩子在澳洲生活的還不錯呢,可喬煙知道,蘇蕎那幾年過得並不容易。
“興許她隻是怕見了照片後,更加傷心了呢?”喬煙安慰蘇蕎。
蘇蕎從沸騰的水裏撈了一筷子,蘸了點調料,吹一吹,放進嘴裏,她被燙的說不出來話,隻是豎起大拇指,喬煙做什麼像什麼,就連火鍋鍋底的調配,她都做的不輸那些連鎖的火鍋名店,跟在這樣的朋友身邊,遲早會變成一個胖子。
蘇蕎在用美食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父親和母親的事情,她從來不敢細想,也從來沒敢猜過,她怕結果是最壞的那種,所以她寧可維持現狀,也不想去揭露什麼,可她越逃避,就令她的生活越糟糕,有時候,她真的應該勇敢一些的,至少,該勇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