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衛生間,鋪著高級地毯的筆直走廊變得彎曲模糊,她隻能扶著牆麵,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身上的緊身套裙因為剛剛的動作而變得褶皺,高跟鞋有些高,再加上她走路有些搖晃,踩在地毯上,就像個偷穿了媽媽高跟鞋的孩子,有些滑稽。

偶爾有路過的行人投來目光,她低著頭,讓自己盡量看起來正常,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刺耳的歌聲穿過包房門傳到廊上,這就是大城市的夜,令人神往的天堂。

到了包廂門外,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酒吧高薪聘請她們這些年輕美麗的售酒員,不單單是為了售酒,更重要的是為了體現這間酒吧的經營理念和文化,雖然聽著有些可笑,但是當她聽到通知她來上班的女人向她介紹這一切的時候,是很神聖的。

是的,每個職業都有它的特殊性,售酒員這個職業聽起來是有些不入流,甚至在那些都市精英白領的眼中心目中,是下意識瞧不起這個職業,並且,她相信大多數在心裏冒出來的詞就是自甘墮-落,風塵俗女,為了錢不要臉。

可她們不知道,當一個人走投無路,又對錢無能為力的時候,臉麵和尊嚴就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既然做了這份工作,就要對它抱有熱情和尊重,她也是付出勞動賺工資,這並不丟人,最起碼,她不用為了錢再發愁了。

推門走進去,包廂裏和她剛剛離開時一樣,很昏暗,有人站在點歌台旁,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似乎上一曲剛剛結束,喬煙走過去,看清了剛剛買他酒的男人,她不會像其他售酒員能說會道,撒嬌拋媚,隻會用平時工作中積累的應付上司的表情和語氣應對他。

“先生,我是1127號,我叫安迪,如果下次來消費,可以直接輸入我的工號,或者點我的名字。”

來這裏上班售酒的人都有編號和代稱,當然,她的編號就是1127,名字就是別人隨便起的安迪,她沒過多的糾結她在這裏叫什麼,隻是想盡快的適應這,盡快的上手賺錢撈提成,其他的,她並沒有多想。

說實話,張蕊早上對她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有一點她說的是事實,來這裏消費的男人大多非富即貴,最次的也都是上市公司的職業經理人,年薪六位數。

而來這裏上班的女人,除了真正想賺錢的,有太多是為了來這裏掐尖,在平時生活中可能接觸不到這麼多有錢的男人,可是在這裏卻可以,隨隨便便掐住一個,就算賺大發了,如果能掐得讓男人對你欲罷不能,甚至結婚的話,就會改變女人一生的命運。

為了這份幸運,多少女人前仆後繼的在賭,喬煙不能說這些女人癡心妄想,隻能說現在的好男人太少,非富即貴的男人,身邊肯定都有一個同樣非富即貴的女人,又或者,有的男人出來玩,為的就是尋求一-夜刺激,碰到了實在喜歡的,就會包養起來,隱瞞了自己已婚的事實,這都是沒有可能的。

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賺錢,而絕不會像那些女人帶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幻想著這裏的男人會有真愛,她不想犯傻,就像她對麵坐著的這個男人一樣,雖然他的眼睛裏除了看陌生女人時該有的戒備,但也有男人看女人時的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