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微微低垂,真的很想衝出電梯去走樓梯,可王總的辦公室在頂層五十樓,要爬上去,估計她受傷的那條腿就會報廢,可她實在不想再繼續聽這位女員工八卦葉東行的事情了,此時此刻的她,一點都不想聽到關於葉東行任何事情,說她懦弱膽小也好,說她難過受傷也罷,這種時刻,她隻想找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裏獨自‘舔’舐傷口。

這些年,她為葉東行黯然神傷了多少回,早已經數不清了,她的嘴角彎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過去蘇蕎曾玩笑似的對她說過,葉東行這個名字,注定是她的劫難,那時她還不以為然,如今,她卻覺得蘇蕎說的很對,葉東行確實是她的劫難,難以逃避的劫難。

正陷入沉思當中的喬煙,被女員工柔軟的聲音拉回現實,也許是太安靜的緣故,喬煙覺得這個帶著異地口音的聲音出奇的刺耳,透過梯壁的反射,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女員工的五官,帶著南方女人特有的那種小家碧‘玉’的感覺,隻見她的紅唇一張一合,慢慢的說道。

“好了好了,我不賣關子了,他們選擇的娛樂場所的地點在海月灣,在雲城,誰不知道海月灣裏的消費高的咋舌,最重要的是,那裏麵的售酒員陪酒員的長相身材都是雲城娛樂場所裏數一數二的,到了包間裏麵,對方項目負責人就一人選了一個陪酒員,你猜怎麼著,秦氏這邊所有的員工也一人選了一個陪酒員,唯獨葉東行沒有選,對方項目負責人看葉東行沒有選,以為是他忘記了,問他的時候,他卻說”

在這種身心俱疲的時刻,喬煙本應該需要絕對的安靜,可不知是這個女員工的描述太過吸引人的耳朵,還是因為她心裏忍不住的想知道,為什麼唯獨葉東行沒有選擇陪酒員,燈紅酒綠的世界裏,男人需要的不就是那種男女之間的荷爾蒙的刺激嗎?

“他卻說,他不需要,你想想,一個幾乎站在金字塔的頂端的成功商人,卻在那種風花雪月的場所裏,說他不需要陪酒的女人,早就聽說葉東行是個特別潔身自好的男人,沒想到是真的。”

“當我前男友將這件事告訴我的時候,我的愛情觀就徹底的發生了改變,從那一刻開始,我不再是個對感情將就的人,我想,以後如果沒有碰到讓我絕對心動的男人,例如葉東行這種讓我心動的男人,我是不會隨便將自己的心交出去的!”

這種愛情觀,何嚐不是喬煙曾經的愛情觀,可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叫葉東行的男人,再沒有一個男人讓她有過心動的感覺,可那又怎麼樣呢?到了她這個歲數,已經到了開始期待結婚生子的年紀,可那個人不對,又談何結婚生子?

她也曾問過自己,如果家裏給的壓力太大,她會不會選擇屈從現實,去選擇一個普通的男人結婚,她想,她應該會的,怎麼活都是一輩子,如果她的結婚,能夠讓父親和弟弟過上好點的生活,也未嚐不可,反正她這輩子注定不是和心動的那個男人在一起,和誰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呢?

看眼前的女員工依舊沒有結束這通電話的意思,喬煙從電梯裏走了出來,腳步開始挪向一旁的樓梯間,開始麻木的爬樓梯,腳踝上的痛已經讓她感覺不到疼痛,一雙腿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肺部裏的空氣也隨著爬樓的動作越來越稀薄,直到整個人再也無法喘息,她才停下腳步,整個人癱軟在了樓梯間的角落裏,感應燈滅了又亮亮了又滅,明明滅滅間,仿佛她所經曆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