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嚇得魂飛天外,以為遇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隨手撿起一把椅子就砸了過去,嘴裏還吐著國罵來壯膽。
那人躲閃不及,被我的椅子砸中了肩膀,身子一歪,慢慢坐倒下去。
他斜靠著牆壁,一副很吃力的樣子。我卻手上不停,扔完了椅子又撿起一個瓶子砸了過去。
人們都說恐懼到極點就是憤怒。我現在也有點那個意思,酒吧大廳慘白的燈光與走廊裏黃色的燈光交織在他的身上,憑空多出幾分詭異,更何況他還滿臉是血。這一下著實把我嚇得不輕。
這個瓶子失了準頭,並沒有砸到他。
見我還在找東西要扔,那人終於開口了:“陳雨……!”
我一怔,這個聲音有點耳熟。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張威嗎?
看他這樣子也是參與了混戰的,沒想到他沒有被帶走,成了漏網之魚。
上次我要把敲詐羅西何凱得來的五千塊錢分給他,他非但不領情,反而還與我大吵一架,甚至打我一拳。自從那次之後,我們就再也沒說過話。
沒想到居然能跟他在這裏相遇,我也是有些吃驚。
我趕緊跑到他身邊,略有歉意道:“抱歉啊,你沒事吧?”
“我沒事。”在我的攙扶下,張威慢慢站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在扶他站起來之後,我們同時開口問道。
在我的示意下,還是張威先開了口:“最近有些缺錢,聽說有人在招打手就去了,然後我就在這了。”
我啞然失笑:“你堂堂武館少主,還會缺錢?”
“管得嚴。”張威隨口道。
“之前給你送錢都不要,現在打成這個樣子,真是活該!”我一邊扶著他回休息室,一邊嘲諷道。
“……你那個黑錢,我不稀罕!”張威不屑道。
盡管我也知道那個錢來路不正,但我聽他這樣說依然覺得很刺耳:“你當打手賺的錢就不是黑錢?一個貝勒,一個杜仲,現在幹的都是黑社會的活,你看不出來?”
“當打手賺的錢不一樣!”張威突然推開我,怒道。
“哪裏不一樣?”我反問。
“……”張威張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我不想再跟他爭吵。張威這個人挺好的,就是有些死腦筋,為這個再跟他打一架太不值了。我又走到他身邊,重新扶住他:“走吧,不說這些了。”
張威不說話,默默走著。
我將他扶到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他看到床上的陸花雲和沈寧寧有些意外:“她們怎麼也在這裏?”
我聳聳肩,無辜道:“我們就是來喝個酒,就成了這樣了。你這滿臉血的沒事吧?”
看他受的傷似乎也不輕,我開始在休息室翻找起來。
還別說,真被我找出來一個醫藥箱,裏麵紗布碘酒等藥品一應俱全,看來這些都是打手們常備的。
我將醫藥箱遞給張威道:“你自己弄吧!”
張威接過去,默默處理傷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