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麻利地開始卸車,我在一旁手忙腳亂的幫著搬貨。
太累了。這是我唯一的感覺。
要是還有別的感覺的話,那就是太冷了。
這車我們卸了很久。到最後我幾乎都說不出話了,隻覺得我是不是拿錯了劇本,為什麼會在這裏上演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的戲路。
難道不應該去演無間道嗎?
搶活的人很多,不是每輛車來都能搶到的。每次搶不到活,大叔都是一臉失望地回來。
我卻是在想,再來活我也不幹了,成特麼遭罪啊!
天色不知不覺就暗了下來。大叔抬頭望了望,歎口氣道:“今天不能有活了,回家吧。”
他起身拍了拍屁股,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
我愣了。
他有家可歸,我呢?
這麼冷的冬天,在外麵過夜可是會死人的啊!
北方的冬天,年年都有因為喝多了凍死在雪地裏的人。我不想也成為被凍死的一員。
畢竟明天就是元旦,死在跨年之夜未免太淒慘。
正在我躊躇不知去處的時候,先前開皮卡車送我過來的那個中年男人看到了我,他見我在外麵,很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
“那我該在哪?”我沒好氣道。
“快點進屋!”他趕忙招呼我進屋,還給我倒了杯熱水。
“你這個婆娘怎麼回事?怎麼把人攆出去了?”包租公不滿地對包租婆叫道。
包租婆一愣:“我以為你從哪拉來的小工……”
包租公不說話,他也是想把我當小工用的。
“你在這幹活,包吃住,怎麼樣?”包租公轉頭看著我,卻閉口不談工錢。
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免費打工。我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有個落腳處總是好的,不答應的話今晚去哪睡……
先在這幹著,看看李蓉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吧。
見我答應了,包租公倒是挺開心。包租婆卻意見相左:“哪有地方住啦?擠死個人啊!”
埋怨歸埋怨,但主事的人明顯是包租公,包租婆再怎麼摔摔打打的也無濟於事。
吃過晚飯,攤一收,這天就算過去了。
凍魚之類的就放在外麵,也不怕被偷。收進來還得放冰櫃裏,一來放不下,二來還費電。
店最裏麵有個隔板,裏麵就是臥室。他們兩人住在那。我卻是直接打了個地鋪,跟著這些魚蝦睡一起。冷就不說了,一股魚腥味。
好在他們還算有點良心,給我了一張電熱毯。
像他們這些人,起床往往是很早的。我雖然心裏有準備,但第二天被叫醒的時候還是有些不爽。
天太冷了,我睡覺的時候棉褲都沒敢脫。一看時間,才五點。
起床之後,包租婆就開始指揮著我擺貨了。
今天元旦,人們都合家團聚去了,誰還出來買你這些東西。這個市場裏絕大多數店麵都不開張了,怎麼他家還要賣東西?
一上午都沒什麼人來,偏偏包租婆看我十分不順眼的樣子,總是指使我幹活,亂搬東西。
這盆魚,我都從裏外搬了三次了,搞得我實在是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