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聽見校醫起床的聲音。迷糊中往窗外一看,天還是黑的。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六點。
“醒了?醒了就起床吧,我還尋思讓你多睡一會呢。”校醫一邊穿衣服一邊道:“馬上就有人來接你了。”
我掙紮著坐了起來,反應了半天才想起來今天我的臥底生涯恐怕就要正式開始了。這麼一想,我頓時就清醒了。
從今往後,安逸恐怕是與我無關了。
穿好衣服洗漱完,校醫已經熱了早飯在飯桌上。正吃著,就聽到樓下傳來轎車的聲音。校醫走到窗前向下看了看,說道:“他們來了,你快些吃。”
六點出頭的樣子。
財神對我這麼重視?六點多就來接我。這個時間除了老師學生,大部分人都還在溫暖的被窩裏睡覺呢。
這年頭,黑社會都這麼努力了,我還有什麼理由不努力?
“你昨晚和那個人打架,我其實是從頭看到尾的。”校醫突然說道。
我楞了一下,停住了,好奇望著他。
“你邊吃邊聽,”校醫做了個手勢,繼續說道:“你打架有點小聰明,這倒是不錯,但是就是體格太弱了。”
“以後注意鍛煉。還有就是你太過貪婪……”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貪婪”二字作何解釋。
“你這樣的人,意誌不堅定,很容易受到誘惑。我有些擔心趙……李蓉的做法是不是對的。”校醫搖頭歎道:“你別忘了你的初心啊!”
校醫還是沒有解釋他是如何看出我“貪婪”的。我自己想來想去,也隻能是覺得因為我打倒了王路寧之後,一心想要多“玩”他的緣故。
“最後一點,”校醫敲了敲桌子,仿佛是要引起我的注意:“別說夢話。”
“別說夢話。”
單單是這四個字就讓我的血液流動暫停了一秒。
我就算能控製自己清醒的時候不露馬腳,可睡著之後呢?喝酒之後呢?
酒尚且能控製自己不喝,但覺總是要睡的。萬一在夢中說錯了話……
我頓時打起了退堂鼓。這要是跟財神走了的話,意味著我以後恐怕不能睡一個安穩覺了。
萌生退意之時,突然又想起剛剛校醫說我“意誌不堅定”,覺得自己就這麼放棄了,豈不是讓校醫說中了?況且我哥該怎麼辦?
我喝完最後一口粥,還是打定了主意:去!
門外想起了敲門聲。校醫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正是孫財神,還有上次把我扔給了包租公的小胡。
“老師。”孫財神恭敬地打招呼。
校醫點點頭,衝我招了招手,有些不滿的樣子:“我說你怎麼搞的?把他扔到賣凍魚的地方打工?”
孫財神有些尷尬,不好意思道:“是我疏忽了。”
能讓孫財神這麼低三下四的竟然是一個高中的校醫。說出去恐怕都沒有人相信。
但是話說回來,校醫真的很“普通”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快點把人帶走吧,一會我去上班了。”校醫有些不耐。
“老師您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嗎?”孫財神看著我一眼,又一次勸著校醫跟他們一起。
這些年孫財神不知道向校醫發起邀請過多少次,但無一例外地被拒絕了。這次當然也是沒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