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病情已到中期,頭發大把大把的脫落。
她頭戴粉紅色的小帽子,摟著沈以誠買給她的泰迪熊,窩在顏笑懷中。
路程顛簸,小貝很快睡著,顯然昨晚為了等顏笑而沒有睡好。
等紅燈的時候,傅寒洲傾首看向後座上的小貝。
她蜷縮著小身子,像一隻小小的蝦米,可憐而弱小。
比同齡孩子瘦弱的多,似乎隻剩下一把柴骨。
而小貝不是陡然變成了這樣,早在四個月多月前,小貝就已經生了病。
可他這個做爸爸的,直到不久前,小貝昏迷被送入搶救室,才得知小貝生病一事。
對他這個瘦的可憐的女兒,他從來不去好奇,她吃的夠不夠好,穿的夠不夠暖,有沒有生病。
傅寒洲心一澀,眼眶發酸,湧出濕潤。
六年前父母飛機失事,高空墜落,死無全屍,從此他成為無父無母的孤兒。
他知道渴望父母陪伴是何等滋味,如果他的父母現在還活著,傅寒洲會竭盡所有去孝敬他們。
許多個孤苦無援的夜晚,他痛苦的想,如果爸爸媽媽還在,他不會是現在冷血無情的傅寒洲。
偌大的傅氏不會落進他手裏,他不用擔負起集團數萬員工的生存壓力,他也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
不會被爺爺逼著娶不愛的女人,過一成不變被安排好的人生。
可惜他的保護傘再也回不來,永遠的死了。
車停到豪宅門口,顏笑正要抱熟睡的小貝下車,小家夥自己醒了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迷糊道,“媽媽,我們到了嗎?”
“到了。”回她的人是傅寒洲。
小貝被傅寒洲抱了起來,她意識到這是爸爸,開始掙紮,“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傅寒洲輕輕往她屁股上拍了拍,“媽媽懷著寶寶,以後爸爸抱你!”
“我不要你抱!”小家夥是要跟他鬧到底了?
傅寒洲很生氣,“給你一次乖乖聽話的機會,否則下午不帶你去遊樂園。”
顏笑跟在這對父女身後,“傅寒洲,你不是有會議要開嗎?”
“取消了。”傅寒洲冷冷地道,轉而走進廚房,給小貝泡了杯奶,哄著,“還沒吃早飯吧?想吃什麼?爸爸做。”
小貝冷淡的推走牛奶杯,對顏笑說,“媽媽,我想吃煎雞蛋!”
顏笑親了小貝一口,“好,媽媽去給你做。”
“不用。”傅寒洲把她摁回去坐好,擼起袖子,“我來。”
顏笑看著傅寒洲走進廚房,利落的穿戴好圍裙,開火倒油,動作一氣嗬成,莫名生出一絲悸動。
傅寒洲的父母六年前飛機失事,此後他便一個人生活,被迫掌握許多生活技能。
其實傅寒洲這麼多年過的也很痛苦,父母逝世後便不再笑了,姚佳瑜或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甜頭吧。
不一會兒傅寒洲便端著煎好的雞蛋登場,在顏笑的誘哄下,小貝勉強賞臉,吃掉了煎蛋。
傅寒洲刷完碗,拿著手機訂購遊樂園的門票。
顏笑以為他是糊弄小貝的,沒想到他真的訂了三張門票,還告訴顏笑,今天一整天,他都屬於她們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