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的傷口不再流血之後,女病人開始察看井底的情況,井底有枯葉,腳踩上去發出沉悶的響聲,能聞到強烈的腐爛味道,她用手摸摸井壁,井壁光滑如女性的肌膚,如刀鑿斧切,無任何可借力之處,若無人救援任憑誰也無法上去,井底的境況倒不如森林深處的黑暗,現在能看到的僅有一絲光線從井的上空泄入,但井底依然一片昏暗,井深約五六米。看到以上情形,女病人又是一陣絕望,若無人救援,在此隻能是靜等死亡的到來,這一點毫無懸念。在這森林邊緣,十天半月不見人的蹤跡是平常之事,如此想來,自己很可可能葬身此地了,女病人有些害怕,自己是否腦神經錯亂了,要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的想要到森林深處一探究竟,怎會落到這般境地,女病人不由得發出長長的歎息,歎息在井底發出悠長的回聲,仿佛是與塵世的告別。在休息了片刻之後,女病人開始尋求走出井底的辦法,她習慣性的想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警察撥打救援電話,可一摸口袋裏空空如也,這時她才想到清晨在走出小木屋的時候放在了小木屋內,當時想象著體驗一下純粹的孤獨就要切斷所有與外界的聯係,她摸遍所有口袋,所有口袋都空無一物,食物已經吃完,礦泉水也已經一滴不剩,此時她發覺在井底的自己真是隻剩下純粹的自己與純粹的孤獨,此時除了自己的肉體及遮蔽風雨的衣物沒有任何東西與她相關,女病人至此更加絕望,她又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歎息的回升傳入她的耳內,歎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女病人試圖用雙手雙腳向上攀援,然而井壁光滑如鏡,她無任何地方可借力,嚐試了十多分鍾終是勞而無功,女病人則覺得自己已經精疲力竭,身心俱疲。
女病人無力的坐在井底休息了約五分鍾,又開始用盡力氣大喊“救命”,“救命”的空洞回音又回傳至女病人的耳朵,喊了約半個小時,她隻覺得自己口感舌燥,聲音幾近嘶啞 ,然而並沒有任何人前來對她施以援手,她渾身無力的坐在井底,井上空的光線越來越弱,女病人知道黑夜即將來臨。偶爾還有一隻飛鳥從井口掠過,然而她無法看到井口之上天空中飄蕩的雲朵,以前她是不屑於觀看天空中遊移的雲絮的,然而此刻她是多麼想再看一眼湛藍的天空,看一眼空中變幻無常的雲朵,此時這一切都遙不可及 。看井口看的時間長了,她隻覺得自己的眼睛生疼,而饑餓卻越來越強烈的困擾著她,她甚至想抓一把泥土塞進口中以填補饑餓所帶來的痛苦,後來在困倦中女病人沉沉的睡去了 ,井口上空的光線也無跡可尋,飛鳥的蹤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切都歸於沉默與靜寂,森林中傳出野獸的低吼,風無聲的掠過森林的上空,稀疏的幾顆星星在天空中沉默的發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