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又逢阿春
那個星期天天空下著小雨,空氣裏滿是潮濕的味道,天空中布滿了形形色色的雲朵,喬雲在書房裏看著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看了一會兒喬雲覺得有些煩悶便想出去走走。父親接連幾日都沒有回家,阿春也有一段時間沒有隨著父親走進這所房子了,他想起上次在酒吧與阿春的偶遇便有些懊惱,喬雲在心裏想若是能夠再次遇見阿春他一定會將阿春的情況了解得更加詳細一些,因為阿春的身上仿佛總是閃現著諸多的神秘。
喬雲撥打了楊子的電話,打了三次始終無人接聽,他知道楊子自由家教極嚴,尤其是楊子的父母將楊子看護的很緊,連周日出門楊子也要得到他們的許可,喬雲隻有無奈的放下電話,他怔怔的盯著話筒看了幾分鍾便想獨自一人到電影院看看。
喬雲走進放映廳時,放映廳內座無虛席,正在放映的電影是最近熱播的一部青春偶像電影,喬雲原來想邀請楊子一同來看這部電影的,但由於聯係不上楊子,喬雲直到走進房內映廳的那一刻還是感到有些沮喪。
當電影落幕,放映廳的燈光亮起的時候,喬雲的淚不由自主地從他的眼角滑落,在荷爾蒙飛揚的青春期,在這充滿詩情畫意與悲涼的青春期,在這充滿憂傷的青春期,喬雲被那份略掉懵懂的愛情所感動,當他走出放映廳時,隻餘下一排排寂寞的座椅,空氣中也滿是寂寞與傷感的味道。
喬雲趕到前兩天與楊子共同用餐的餐廳,他點了牛排與沙拉,餐廳裏坐滿了吃牛排的情侶,他們舉止親密,關係融洽,喬雲在心底突然的生出一絲嫉妒來,同時心底湧出一種落寞的情緒來。在用餐的間隙,他用目光搜尋阿春的身影,阿春在幾天前正坐在餐廳的角落裏,那個帶有某種神秘氣質的女子闖入喬雲的記憶裏,然而此時的阿春並沒有像前幾日一樣靜靜的坐在餐廳的一角。
喬雲漫不經心的吃著牛排,他用漫不經心的目光搜尋著窗外的人群,此時喬雲正坐在臨街的窗戶前,他看這那穿流不息的人群,那些急匆匆行走的人們如擁擠的沙丁魚在渾濁的水裏拚命的遊動著,茫然而不知所措,所有人都如同迷失方向的孩子,人人都充滿了不安全感,喬雲又將目光投向餐廳對麵的廣場,他看到了那座手臂高高舉起的女性雕塑,但他不明白女性雕塑將手臂高高舉起的含義是什麼,那雕塑也顯得很迷惘,他看到幾隻鳥兒正站在雕塑的手臂上梳理自己的羽毛,突然阿春的身影闖入了喬雲的視線,喬雲又仔細看了看,阿春確實就站在那雕塑下。阿春穿著一套黑色的衣服,她雙手環抱胸前,仿佛在等待什麼,微風吹起她的長發,部分被吹起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阿春靜靜的站立在那裏,她對周圍所有經過的人群目不斜視,她好像在等待一個重要的人出現,然而並沒有一個行人向她靠近,她如同身著一襲黑衣的女巫一般靜靜的站立在那裏,又像一棵樹,倔強而寂寞的站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