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再說話,被這三人以武器威脅著,繼續往前走。

大約又走出了一百米左右,開始下了個台階,繼續走,再走出二十米,矮個子放緩了腳步。

我能感覺到他壓低了步子,但我還是裝迷糊地朝前走,一腳踩到了他的腳後跟上!

矮個子頭目壓抑著聲音罵道:“你奶奶的沒長眼睛是吧”

我道:“長眼睛了,但被你們蒙上了!還不如沒長!”

矮個子恍然大悟般地道:“早晚我會把你眼睛挖掉喂狗!踩的我,鞋掉了!”

我感覺到矮個子像是蹲下身子提了提鞋,然後站了起來。

一陣涼風在我臉前吹過,我腦袋後麵的兩個槍口又加了加力,一隻胳膊推在我後背上,催促我繼續前行。

也許是矮個子給他們用手使了個什麼手勢,致使兩個槍口狠狠地頂著我,咯的難受。

我聞嗅到矮個子手上,散發出一種特殊的金屬氣味兒,興許是他擺弄武器的緣故

而且,我還能預感到,這裏已經接近真正的目的地了。因為矮個子的舉止和聲音,都有所壓抑,他甚至沒有衝我作威作福,這說明,有一個身份特殊的大人物,就在這附近。

大約又走出了二十來米,我被矮個子一拉胳膊,止住步子。

矮個子輕聲道:“到了!就這裏!”

我追問:“這是哪裏”

矮個子沒回答,而是輕咳了一下,咚咚地敲了兩聲門。

而實際上,我已經聽到了門內的細微動靜。

我的聽覺不錯,通過分析,我聽出裏麵應該有兩男一女,他們正在緊鑼密鼓地爭執著什麼……

我猛地一怔。因為,我已經迅速地判斷出了屋裏三人的身份!

我相信熟悉的----三個人!

我的心跳速度,再一次劇烈加快,很多猜測被證實;但很多真相,還需要被驗證。

隻不過,我真的有些害怕,某些驗證,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一聲熟悉的‘進來’後,我被矮個子等人推搡著進了屋。

我看不到屋裏的人,卻能聞嗅出現場的氣氛,火藥味兒十足,幾乎是填滿了整個屋子。

我覺得,這應該是在地下很多層的暗室裏!

待我被三人推搡到了合適位置,站定後,身後有人輕輕地摘去了我的麵罩。

被麵罩遮掩了這麼久,我的眼睛有些不太適應光線,我沒有馬上睜開,而是趕快揉了一下眼睛,這才緩慢睜開……

這是一間麵積大約有三四十平方的屋子,沒有窗戶,但燈光卻很亮。在東南角處,有一個碗口般大小的通風口----很明顯,這應該是在地下無疑了!

房間裏的擺設很少,隻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地上還雜亂地丟了幾根煙頭,煙頭很新鮮,甚至有一根還冒著煙,水泥地麵上沒有任何灰塵,但卻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味兒,我不知道這種氣味緣自何處。

在那張桌子後麵,端坐著一個人。

一個威風神武的中年男子,叼著煙,平靜卻帶有殺氣地望著我。

是陳澤明!真的是陳澤明!

他仍然是拿中指的玉扳指敲擊著桌麵,不過聽起來旋律有點兒亂。

陳澤明的身邊,還有兩個人。一個是陳澤明的老婆眉姐;一個是天龍公司的王牌教官李樹田。

跟我剛才的猜測,一模一樣。

但是現場的氛圍,實在是僵硬異常。就像是三個神態嚴肅的警官,要突擊審問重犯。

我,也許就是他們要等的犯人。

很荒謬,很可笑,很神奇。我驚愕地望著陳澤明,正要說話,陳澤明卻猛地止住了敲擊桌麵的動作,平靜地怒視於我,用很緩的語速說道:“沒想到,是嗎”

我使勁兒地撓了一下頭皮,近乎急切地道:“是。我不明白,陳先生,我真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為什麼要,要用這樣一種方式,見麵”

陳澤明的高深莫測,讓我有些心虛。

我清晰地記得,剛才我還在炫酷的時候,陳澤明還曾笑模笑樣地跟我通過電話。

但是轉眼之間,我卻被他差人秘密押解到了這裏!

這種殺氣,為有史以來最高。盡管,老謀深算的陳澤明,仍然擺出一臉的平靜。但平靜當中蕩漾的殺氣,絕對要比戰場上的殺氣,強烈一百倍。

陳澤明微微地搖了搖頭,望著我,輕皺眉頭道:“你還在裝”

我反問:“陳先生,我在裝什麼”

陳澤明沉默了片刻,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讓我,沒了信心!”

陳澤明很細微地說完,將手搭在桌子上,那枚玉扳指碰擊了桌麵,發出一陣既清脆又逆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