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局長手中的煙頭悄然落地，他盯著曼本瑞道：“真的，是真的”
曼本瑞連連點頭：“是真的，當然是真的。真是太好了，世界各國的專家聯合在一起，還是有水平的！我這就過去和他們進一步研究，然後商量治療方案！”
程局長催促道：“去去去，快去。”
曼本瑞快速離開。
程局長望著他的背影，臉上綻放開一絲淡淡的欣慰。
我也覺得意外，更覺得欣慰。正當我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程亞夢的時候，程局長對我道：“趙雲龍，先不要告訴程亞夢！”
我愣了一下：“為什麼”
程局長道：“我們必須，必須得確認一下。”
說完後，程局長徑直去了專家辦公室。
我心情複雜地抽完一支煙，急匆匆地返回了病房。
病房裏，由夫人正握著程亞夢的手，神態憂傷地說著話。
見我進來，程亞夢笑著望過來，道：“趙雲龍，我爸跟你說了些什麼呀”
我想告訴她真相，但憶及程局長的話，隻是若有所思地道：“好事，是好事。”
程亞夢笑問：“什麼好事”
我道：“你會知道的！”
程亞夢沒再追問，我的心情，卻突然間好轉了不少，我多麼希望程亞夢能盡快好起來，能出現奇跡！因為程亞夢這事，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什麼狗屁的天和組織，潛伏任務，跟程亞夢比起來，都是兒戲！
至少在這一刻，我是這麼想的！我要好好地陪著她，直到她康複。
由夫人為我騰出了一個位置，自己則坐在了椅子上。我坐在程亞夢身邊，挽著她的手，她的手有些涼。
幾分鍾工夫，那個陳院長又敲門而入。她的手裏，仍然拿著那份沉甸甸的協議。
由夫人皺眉問道：“不是已經簽了嗎，你們還不滿意”很顯然，由夫人對女兒捐獻遺體的做法，仍然很逆反。
陳院長解釋道：“是這樣的，現在，這份協議不能生效！”
程亞夢愣了：“為什麼呀我已經簽字了！”
陳院長麵露一絲難色：“它還需要，需要您家人的簽字。”
程亞夢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瞧著母親道：“親愛的媽咪，請您在上麵簽個字吧。您的字，最漂亮了！”
難得程亞夢竟然還這麼樂觀！
由夫人將腦袋扭向一側：“我不簽！反正我不同意賣自己的女兒！”
我和程心潔雖然心裏著急，但是卻無法插上一言半語。對於此事，我們實在不方便發表任何意見。
程亞夢央求道：“媽，您要理解女兒呀，女兒難得為社會做一件善事！”
由夫人皺眉道：“善事這是，這是不孝！萬事孝為先，不守孝道，就是最大的------”由夫人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重了，止了止，緩和了一下，道：“反正我不簽，要簽，讓你爸簽。他是黨員，覺悟高！”
程亞夢雙手扶著床鋪想坐直身子，卻實在是無能為力，病魔已經折磨的她筋疲力盡。她望著母親，無奈地道：“媽，您就答應女兒好不好，簽個字，您就相當於替女兒積一件善事。媽，求您了，好不好”
女兒的央求，讓由夫人再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沉默了片刻，既不想簽字，又不想過於傷了女兒的心，於是幹脆將決定權推了出去：“讓你爸決定吧，他是一家之主，他說了算！”
程亞夢笑道：“這可是您說的，不許抵賴！心潔，喊我爸過來！”
程心潔猶豫了一下，倒也果真走出了病房。
陳院長尷尬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程亞夢見狀，衝陳院長道：“陳阿姨，您先坐一會兒，我爸他馬上過來！”
陳院長微微地點了點頭。
我發現，陳院長的眼眶有些濕潤，她似乎也被程亞夢的這種奉獻精神感動了！我甚至聽到了她嘴角處細細的自言自語：好孩子啊，多好的孩子！命運，命運不公啊！
五分鍾後，程局長和曼本瑞在程心潔的陪伴下，返回病房。
由於先前已經應允，程局長沒再說什麼，果斷地在協議上簽了字。
陳院長語重心長地說了聲‘謝謝’，步踩萬斤地走出了病房。
我不失時機地湊到程局長跟前，衝他輕聲問道：“程局長，結果怎麼樣”
程局長愣了一下，道：“結果嘛，很好，很好。專家說，有了----有了一線希望！”
我反問：“一線”
程局長道：“已經很難得了！”
曼本瑞附和道：“是啊是啊！醫院的專家組，已經連續工作了好幾個小時。我再去督促督促，爭取早些把方案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