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陳澤明,在石家莊和廊坊,都故意給我們安排了同一個房間,莫非他是在故意考察我的定力不成?正所謂男女收受不清,雖然齊夢燕也稱得上是絕代佳人,但是我又怎能輕易觸及底線。更何況,齊夢燕如今對我正有意見,我們倆同住一屋,難免有些尷尬的成分。
晚上我們分組吃飯,理所當然,陳澤明和眉姐一組,我和齊夢燕一組。我們這一組去吃了米線,卻沒想到引來一番殺戮。你能想象嗎,白嫩可人的米線碗裏,會吃出什麼東西?
當然,中獎的不是我們,而是鄰桌的一位胖妞兒。那胖妞兒也不過二十來歲,打扮倒是時尚高檔,像是個富二代。一個油頭粉麵的小白臉兒對她百般奉承討好,兩人如膠似漆的樣子,引得所有的食客都酸意十足。毫無疑問,貪吃的豪門千金,遇到圓滑的小白臉兒,他們的浪漫,卻是眾人的災難。
浪漫的情侶,隻浪漫了沒一會兒,便引發出一陣尖叫!這聲尖叫,大家本以為是二人鬧了別扭,或者是發精神,誰想我們錯了!
當那油頭粉麵的小白臉兒從胖妞兒的米線碗裏,拎出一根隻剩下半截的蚯蚓的時候,整個米線店沸騰了!胖妞兒摳著嗓子眼兒熬熬直吐,那噴將出來的食物碎屑,散發著濃濃的味道,瞬間浸滿了整間屋子。
小白臉兒虛張聲勢地叫來米線店的老板娘,一拍桌子大罵:“你這米線放了多少天啊,裏麵怎麼會有這東西?”
我和齊夢燕見此情景,也馬上感到喉嚨處有東西在上湧,極不舒服。齊夢燕皺緊眉頭掏出手絹來捂住嘴巴,咕嚨咕嚨地連連作嘔。我嚐試以一種淡定的精神,控製住,再控製住。
整個米線店所有吃過米線的客人,都有了反應。有的急著往衛生間跑,有的原地流酸水。一瞬間,小白臉兒對老板娘的討伐聲,引來了大家的聲援,老板娘被罵成了臭襪子狀,呆在原地。這時候有人開始打電話投訴,也有人直接上前給了老板娘兩個耳光,老板娘連連求饒,卻挽回不了局麵。
此時此刻,我不知道應該去同情誰。現在的食品安全,實在是一個心頭大患。就食品經營者來說,當天賣不掉的米線,留著第二天賣,看似是一種勤儉節約的作風,實則是坑了消費者。下飯店在飯菜中吃出各種肮髒之物的事情,不勝枚舉。而今天,竟然讓我也趕上了一回,我隻能原地佇立,眼睜睜地看著事態的進展。
齊夢燕是個愛幹淨的人,盡管她已經忍無可忍,但還是跑去了衛生間,哇呀哇呀地一陣嘔吐,直吐的五髒翻滾,六腑泛濫。
她捂著嘴巴回來,也加入了抨擊老板娘的隊伍當中,我上前拎過她的胳膊,道:“行了,老板娘已經夠可憐了,我們就不要再添亂了!”
齊夢燕憤憤不平地道:“我們添亂?我們是消費者哩!在米線裏吃出了大蚯蚓,那麼大的一條,你沒看見?”齊夢燕用手比劃著,不自然間又是一陣作嘔。
我原來已經控製住了惡心,被齊夢燕這繪聲繪色地一形容,剛才的情形又在腦子裏播映出來,不由得喉嚨處極不舒服,嘴巴裏已經滿是酸水。見勢不妙,我急速向衛生間衝去。誰想這裏已經聚集了五六個食客排隊嘔吐,有的直接摳著嗓子眼兒在門口解決,濺了別人一身。我做了一個深呼吸暫時控製住,待衛生間裏的人出來兩個,便迅速鑽了進去,將肚子裏的罪魁禍首吐了出來那種滋味兒,可不比醉酒後的嘔吐好受。
當我從衛生間裏出來,洗手漱口後回到大廳之時,場麵已經幾近失控。老板娘被圍在中央,時不時便會有猛男悍婦朝她來個三拳兩腳。尤其是那對情侶主角,更是發揮出一切口才,謾罵著,抨擊著。小白臉兒為了在愛妃麵前表現出強悍的男子漢氣概,更是掐著腰與老板娘理論起來。
齊夢燕也加入到了抨擊隊伍當中,但她沒動手,正所謂美女動口不動手。
我左勸右勸,終於將齊夢燕勸下陣來,離開了這家米線店。但是又害怕那些食客們下手過重,於是撥打了110,這才放心。畢竟,盡管老板娘的做法的確有欺詐顧客的嫌疑,但總不至於被人群毆致殘的地步。
齊夢燕一直用手捂著嘴巴,不斷地嗚呀著抨擊米線店的罪行。正所謂陰陽平衡,我衝齊夢燕道:“算了夢燕兒,也別這麼義憤填膺了,老百姓開個小店也不容易,食物變質,也不是老板娘所期望的。在這個城市的夾縫中生存,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