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的話讓靳顏第一次懷疑當年那場案件。
“你到底想說什麼?隻是你的猜測?”
如果沒有證據,僅僅靠猜測的話,她不敢也不願意相信當年的案子竟然是個冤案。
因為為了那個案件,靳家付出了兩條人命的代價,而自己的外婆家至今跟自己老死不相往來。
“當然不是猜測,”裴逸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怎麼開這個口,半晌,他沉聲道,“誠光酒廠的經理當年是靳氏酒業的分銷商,他是當年為數不多沒參與那場集體簽字申訴靳叔叔貪汙的,他說那批酒根本不是從錫城發出的,那批酒,是從京兆的一個不知名釀酒廠裏麵發出來的。”
靳顏的瞳孔猛地一陣收縮,“你說什麼?”
“但是那批酒上貼著所謂靳氏酒業的標簽編碼,查也查不清楚,當年的分銷商又跟靳叔鬧翻了,一個個落井下石,根本沒人在乎真相。”
“動機呢?”靳顏整理了一下思緒,遲疑道,“總該有個動機吧,幕後想要陷害我爸的人是為什麼?”
“靳家釀酒的秘方。”
裴逸說出這話的時候,靳顏的臉色繃了起來。
為的是靳氏酒業釀酒的秘方麼?
“我從未聽我爸說過有什麼秘方。”
“一個家族產業,能傳承這麼久,不會沒有秘方,關於釀酒秘方這個事情,已經在外界流傳了很久,靳叔或許隻是沒來得及告訴你,又或許什麼時候暗示過你,隻是你自己沒放在心上。”
靳顏沉默了幾秒,還是覺得秘方這個事情太過天方夜譚,“不可能,要是他們真的要的是秘方,何必把我家弄得家破人亡,現在誰也不知道秘方,這樣的結果,跟你說的動機無法吻合。”
“可是除去靳氏酒業這樣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之後,市場份額空出的比例是多少,你有沒有統計過,而在靳氏酒業倒閉之後,又是誰從中獲得了最大的利益?”
裴逸耐心的分析自己這一個禮拜托人調查得到的數據,並把自己手中的資料交給了對麵這個依然處於巨大震驚中的女人。
“中鼎集團?”
靳顏的目光鎖定在那組市場份額比例分析表上,餅狀圖所占最大的一部分,三年前和三年後的對比中,中鼎集團以迅猛的攻勢搶占了當初靳氏酒業撤出市場之後空餘出來的份額。
不隻是這樣,當初聯手推下她父親的那些分銷商,如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為中鼎工作,市場上的酒水飲料如今幾乎都是中鼎旗下的子品牌,幾乎可以說是處於一個壟斷的狀態,沒有任何一家企業可以與之分庭抗禮。
“三年前的中鼎本來就是靳氏酒業最大的競爭對手,不管是從包裝宣傳還是實力背景來看,中鼎當年是有超過靳氏酒業的勢頭的,但是在酒的口感質量這方麵,市場反饋達不到靳氏酒業的那麼高的群眾好感度,所以在搶占市場這方麵遇到了瓶頸。”
靳顏聽著裴逸的分析,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不是因為裴逸分析的有多精細,而是她忽然想起有一次自己拍完戲回家的時候,在書房看見了中鼎當時的總經理跟自己父親吵架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