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靳顏的耳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便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身邊沒了人,空蕩蕩的,衣帽間的方向傳來的聲音。
她赤著腳下了床,走到衣帽間門口,靠在門框上看著正在裏麵穿衣服的男人。
雄壯的後背朝著她,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提著褲子轉過身來,堅挺的胸膛在昏黃的燈光下越發的引誘人。
靳顏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腦子裏麵還在回蕩剛剛激情的一幕。
“你要走?”
“京兆那邊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完,大概需要半個月,這次是臨時趕回來的,明天早上還有個會議……”他一本正經地解釋,說了一會兒之後,忽然停了下來,他發覺靳顏的神色淡淡的,似乎並不關心他是為什麼離開。
他怔怔的看了她一會兒,皮帶扣在空氣中發出一聲脆響,兩步走到她跟前,“怎麼不穿鞋?地上涼。”
靳顏微微一愣,要不是他說,都沒感覺到腳底已經涼透了。
“沒事,我就站一會兒。”
話音剛落,腰上和腿彎同時傳來一道力,整個人淩空而起,她驚呼了一聲,勾住了他的脖子,被他打橫抱著,送到了床上。
“一會兒也不行。”
耳畔是他的輕聲細語。
靳顏的頭枕在他的胳膊上,抬眼望見他肩膀上的傷疤,還沒完全好,隱隱能讓她想象到當時受傷的慘烈模樣。
陸擎深抬起另一隻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別看,沒什麼大不了的。”
原本隻是難受,他這一句沒什麼大不了,卻讓她覺得有些委屈,鼻頭一酸,眼眶就濕了。
陸擎深最怕見她哭,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像是哄孩子一樣將她攬到懷裏,“你這樣,我怎麼能放心走。”
靳顏垂著他的後背,哽咽道,“又不是不回來了。”
他低下頭,望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心裏越發的舍不得走,清涼的薄唇落在她羽扇一樣的睫毛上,吻去了她的淚珠,
“顏顏,等我半個月,半個月我處理完所有的事情,以後就留在錫城了。”
海東已經拿到張家上下打點的行賄受賄證據,隻要這些證據上交到監察部門,陸家的威脅就徹底消失,執政黨隻能依靠陸家,屆時,他的存在對於陸良淮而言,也就可有可無了,隻是這些證據的上交,需要先挑選出來一部分,他這半個月就是在做這些工作。
京兆太亂,水太深,而且很多時候不在他的控製範圍內,他所能做的就是為他的女人開辟一個絕對安全的領域,然後將她一層層保護起來。
錫城,無疑是個最好的地方。
隻要靳顏待在錫城,那麼外麵再大的風雨,他自己一個人扛得住,也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不走不行麼?也不要在錫城待著,我們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天還沒亮,臥室裏燈光昏暗,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陸擎深的眉頭皺了皺,眼神中說不出是欣慰還是為難,他希望靳顏抽身出來,不要趟這趟渾水,卻也希望她隻是不蹚渾水站在一邊靜靜地等著他回來。
“顏顏,放心,我會盡快回來的。”
他避開了她的問話,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有些冰涼,靳顏沒看到他眼中的深情,她閉上了眼,仿佛不願意看到他離去時的背影,直等到房門“哢噠”一聲,她猛地睜開眼,身邊已經空無一人。